门从外面关上了,门口一片漆黑,林雾顿了下,抬手去摸感应灯,手忽然被人用力捉住。
头顶是万蓁的轻笑,两人本差不多高,但林雾赤脚,比穿着高跟鞋的万蓁低了半个头。
她一只手被万蓁掐着,腰被万蓁的另一只手臂环起,整个人贴上她礼服外华丽的饰物。
她和万蓁在一起没有进行过比这更亲密的接触,林雾后背绷紧,身体违背头脑,争先恐后地向她传递着对这个人的熟悉和亲近。
林雾用力清醒,冷脸抬手把万蓁推开。
手包被推落在地,万蓁弯腰将它拎起来,她对林雾的抵触不甚在意,而是温柔地笑笑,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给林雾看。
月光打进来照在万蓁手心,她拿出了药。
“这个药很难买到,你吃这个最管用了,这些年我一直习惯随身带着。”
她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
“那时你说喜欢风车,我定了一个项链,喜欢吗?”
“这个,”她又说着,掏出一袋包装糖。
“你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吃的橡皮糖,小时候你不是闹着它不卖了吗?去年我找到老板把厂子买下来,以后专门给你做。”
……她一样一样往外掏,零零碎碎,全是用心的东西。
林雾靠在玄关旁的衣帽架,手背在身后,指尖陷入掌心。
“你别拿了。”林雾冷淡道。
万蓁停下动作,抬头,林雾跟本没在看她,她心里一阵揪痛:“你是还在怪我吗?”
林雾的手就在面前,万蓁拉过来,扣紧,“我也怪我自己,我也想见奶奶最后一面。”
“可是我那时候刚刚接触公司的事,爸爸说不让我……”
她到现在还在说这些,林雾脸色波动,用力抽回手:“所以你还来做什么?”
“小雾!”万蓁语气迫切,想拉回她的手,“当时我不知道奶奶病危,当时你们没有告诉我奶奶已经不行了,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来!”
“你真可笑。”林雾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眼泪还是会不听话地出来,她咬紧牙根才能勉强平稳。
“你不接电话,万蓁,那几天你明明就在周围。”
“爸爸第一次让我负责接待重要客户,所以我的……”
林雾脑海里是那天病床上,亲人垂死的呼吸声,杂乱的抢救声,还有墙上电视里,新闻正在播放的跨国企业梁氏商业集团活动上,万蓁熟悉的笑脸。
她没办法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浑身颤抖。
万蓁伸手去接林雾眼泪:“小雾。小雾。”
她声音哽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自从回到梁家她处处坚强,但是林雾扔能戳到自己软肋,万蓁想要将她拥到怀里,再也不会弄丢她。
可是林雾很快调整好了自己,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很远,就站在月光里,脸上带泪,嘴角却笑着:“不,不是一次两次,谁也找不到你。万蓁,我以前不知道,从你回到梁家那一天,我们就走上了永远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