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请将军去府上一叙,似乎有要事相谈。”
“什么时候?”
“现在。”
颜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又想到以大将军性格不是急事断不会这个时候突然这么急切地请人过去,松开颜子衿的手腕冲奔戎道:“先去备马。” “是宋家的事吗?”颜子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把这件事与那死去的宋家小姐联系在一起,只见颜淮冲她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又向木檀交代几句好让她一会儿去回秦夫人的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弃毫奔戎二人离去,颜子衿站在原地眼见着颜淮离开,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从心底升起——如今颜淮有事离开,只有她一个人去面对母亲了。
果不其然,听得颜淮有事离开,秦夫人也知大将军找颜淮自然是有要是相商,可还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愤念叨着颜淮这几年总是想办法找事三番五次推脱,这次他再一次找了别的由头逃了宴请,本来自己打算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说说他却又被他躲了。
颜子衿规规矩矩坐在一旁低着头喝茶半点气都不敢出,现在母亲这个样子她可不敢“引火烧身”。
“锦娘。”听见母亲唤自己颜子衿身子猛地绷直微低着头回道:“女儿在。”
“这又不干你的事,你怕些什么?”秦夫人以为自己吓到女儿又放缓了语气,“我都听平妈妈说了,你这次做得很不错,有不足的地方以后多注意些就好。”
“是。”
“叫了你们兄妹一起来主要就是为了说说你哥哥,要是只叫了他来指不定又要那你做借口。”秦夫人再清楚不过自家儿子的性格,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定要拿自己身为兄长要帮衬颜子衿做借口,本想着让颜子衿一起来堵了他的嘴,没想到啊没想到。
“母亲消消气,兄长今日也不是故意的。”颜子衿捧了茶来宽慰母亲,心思却在思索刚才母亲话中的“又”字,自己不在场的时候颜淮到底拿自己当了多少次借口?
“我知道他不是存心气我,也知道他现在为了颜家四处劳命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去替他考虑考虑。”秦夫人接过茶盏开口道,“如今他已经十九岁了,等你及笄礼过后不久他就快满二十了,别家比他年纪还小的都开始谈婚论嫁了,我怎么能不急?”
“母亲不也说过事事总得讲个缘分吗,说不定是缘分未到呢?”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是……唉。”秦夫人叹了一口气,她自己也不知该拿颜淮怎么办才好,若是拿着母亲的身份强压着他娶亲颜淮自然听她的话,可要认真说来这样的亲事她也不满意,她总想着替颜淮寻一门起码不能是盲婚哑嫁,最好是互相知根知底的亲事。
“总不能向你姨母一样……”秦夫人呢喃道,偏头见颜子衿盯着自己忙摆了摆手,“没什么。”
听母亲忽然提起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姨母,颜子衿本想再问问可瞧见母亲的神情还是识相地收住话,母女俩又说了会儿体己话,颜子衿见夜深了颜殊还没回来便问了几句。
秦夫人道颜殊前几日听颜明说起以往颜淮教他剑术的事情便惦记上了,每次遇到颜淮不是闹着让他带自己骑马就是嚷着要和颜明一起学剑,可颜殊小孩子赖床惯了经常等梳洗完毕后颜淮早已请完安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听闻颜淮每日都会去瞧颜明的课业,他索性直接在颜明院子里待下了好特地去堵颜淮。
本来秦夫人还担心颜殊这般胡闹会不会打扰到颜明,结果听照顾颜殊的人回复说颜殊在颜明那里除了见到颜淮那会儿闹腾些,其余时候则是老老实实地跟着颜明念书写字,竟比在秦夫人身边还要听话许多。
见状秦夫人也就不急着立马将他叫回来,想着两兄弟年纪相近说不定相处起来比在自己这里还要好些。
说到这里秦夫人也问了几句颜子欢的情况,颜子衿也一一回了,这段时日颜子欢一直与她睡在一起,只是今日颜子欢说想陪陪周姨娘便去了她院子里打算住上两日。
“以往几个孩子不在身边倒想得紧,这几日没在身边反而还觉得清静些好。”
“那母亲是嫌锦娘日日来赖着不走,觉得烦了?”颜子衿故作伤心道,秦夫人笑着轻轻打了她一下道:“哪里嫌你,舍不得还来不及呢。”
“转眼间小姐也到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平妈妈在旁边轻声笑道。
“是啊,转眼间我的一双儿女都长大了。”秦夫人听平妈妈这么一说也是发出一声慨叹,颜子衿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却下意识扫过立在一旁的木檀,只见她和往常一般低头垂眸,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