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乡不屑嗤笑,压根听不进去揽月的话,满眼恨意的瞪着揽月:“反正落到你手里,我也没打算活着,你说的对,就是你们皇家昏庸,所以各地匪贼猖獗,百姓民不聊生,知道我兄长为何会上山吗?那是因为朝廷连年增收赋税,百姓家里根本活不下去了!
卖地卖房的、卖儿卖女的数不胜数,当地官府还要贪,走投无路的百姓们只能写血书请人上京呈给皇上,然而血书最后却落在了当地官府的手上,他们变的更加肆无忌惮,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各地匪徒更是猖獗,朝廷管过吗?你还敢说你们皇家没错?”
“你说的是先帝时期的事情吧?”揽月深深叹了口气:“我从来不觉得皇家没错,对于先帝在位时的昏庸无道也深感惭愧和痛心,所以在先帝驾崩后,父皇一登基就开始减轻百姓赋税,对各地匪徒也拼力打击。
我相信父皇在位这些年的政绩你是看得到的,难不成你以为这些都是崔瑨的功劳?当然,对于先帝所犯下的罪孽我们无从狡辩,也愿意去承担,所以父皇这些年一直在试图弥补先帝曾经犯下的错。”
崔瑨怒声打断她:“弥补就够了吗?弥补就能挽回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性命吗?弥补就能让我兄长活过来吗?你知不知道,我家里曾经多少也算是小有家业,家里上百亩地,压根就不需要我兄长上山,就是因为你们皇家的昏庸,我家里的地都被那些贪官找借口侵占了,可我们的血书换来的是什么?是更多人遭受残害!”
“我知道。”揽月站起身,神色也有些悲悯:“就算弥补再多也换不回那些百姓的性命,可是王锦乡,你好歹也在朝中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你没查过当年的事情,先帝是昏庸不错,但当时把持朝政的是崔瑨的父亲,也就是说你们那封血书压根就送不到先帝手上,所以血书到底是谁交给当地官府的,你心里难道没数?”
王锦乡扭过头不说话,揽月冷哼:“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当年你家的悲惨的确有先帝的不作为,难道就没有崔家的只手遮天?崔家从先帝时期就开始布置,你当年赶考被抢,生死一线之际是钱江救了你,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怀疑过,钱江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他又是如何单枪匹马,从匪徒猖獗的地方平安救出你的?”
王锦乡冷笑:“你该不会还想说那些匪徒是钱大人安排的?”
“钱江倒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过当年那些匪徒那样嚣张,父皇曾作为太子多次亲自剿匪,可每次那些匪徒都像提前得了消息似的早早逃离,以至于父皇多次无功而返反而惹怒先帝,后来经过多番查探,那些匪徒大多数都是崔家在背后供养的!”
王锦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摇头:“不可能,你为了让我栽赃尚书大人,居然想出如此恶毒的借口,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