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他造孽娶了我 锁黛 2344 字 1个月前

    这话说的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千人锤万人嫌的事,杨灵籁气地想笑,瞥了一眼封着嘴的屠襄,又看了眼要把头低到底下的盈月,还没攒起来的气就这般消了。

    她走到吕献之跟前,蹲下身子抱膝瞧他,想看他到底是真被气的一时好不了,还是仅仅就是对她耍些小脾气。

    可人不看她,甚至跪坐的地方都要挪。

    吕献之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何心态,说是生气也并非完全如此,不过就是一时之间就不想顺着旁人的话出去,这祠堂是他自己愿意呆的,为何她说什么,他就一定要走,他就想看看,能不能不听她的话。

    况且待久了,出去于他而言,代表的意义也不仅仅是这些。

    杨灵籁见自己劝不动,也没有要执意再去惹人不快,只是给门边的屠襄和盈月使了个眼神,叫二人随她一同出去。

    听着门缓缓合上的吱呀声,吕献之没有如自己想的那般松下气,甚至还有些梗住不上不下的涩然,真走了。

    抑制住想回头去看的心,他想继续瞄自己的策论卷,却忍不住回手去摸刚才隐隐作痛的腰,其实也没多疼,她就是轻轻踹了一脚,是他自己不小心才扭到了……

    院内

    盈月举着灯笼,不知所措,她们不是要走吗,为何要躲在树后偷鸡摸狗。

    再三确认,这大树能挡住门窗里的视线,杨灵籁才转回头,猫着腰随着一同蹲下身,两个人维持相同的姿势,又一同去看倚在树上满脸嫌弃、打死都不愿意做这等不雅姿势的屠襄。

    杨灵籁眯了眯眼睛,凉凉道。

    “屠侍卫,是想再被发配边疆一回吗?”

    又被威胁的屠襄坚定的摇摇头,他是真男人,不过就是累了些,苦了些,算的了什么,他可以,才不要同这个对公子如此刻薄的大娘子服软,这是变相的背叛公子。

    “不错不错,屠侍卫勇气可嘉,可是本夫人怎么听专管仆妇小厮的曹嬷嬷说过,这夜香工人手正缺呢,好似要的就是身强体壮,敢于吃苦耐劳,不耐烦脏污的人呢,我看屠侍卫,你就很合适啊,若不我明日便与曹嬷嬷举荐你,如何?”

    慢悠悠的话从杨灵籁嘴里说出来,却让屠襄大惊失色。

    夜香工,说着好听,其实就是收拾排泄脏污,运送粪车之人,需得凌晨便起,赶在主子寅时起身前,将东西处理好,免得冲撞的人,乃是连最下等的小厮都不愿意轮到的差事,人人谈之色变,更何况他。

    那伙计不仅恶心人,还累人,折磨人,若非是实在讨不到饭吃,谁愿做这等差事。

    他不敢去猜这话是真是假,霎时折了腰,老老实实地三人蹲在一处,摆着一张老实脸,说吧,你们说啥,我做啥,你们问啥,我说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惜了,曹嬷嬷那,可又得等本夫人好好琢磨琢磨了,待日后定是要寻了机会,再给送个可好的人过去。”

    屠襄炸毛,还有日后,她这是根本就不想放过他,今后岂非寻个过错,就要这般威胁他。

    毒妇!

    第49章 未错

    杨灵籁才不会管旁人的喜怒哀乐, 只要她办的事成了,旁人爱怎么想她,便怎么想她, 反正也不会掉一根头发。

    她将手撑在膝盖上, 同时拖住自己的脑袋,像是随口问的一句,“他往日也爱这般, 动一动就将自己一人缩在这黑洞洞的地方?”

    屠襄撇了撇嘴, 回头往祠堂门窗那一望,不情不愿地回答, “从前公子若是做错了事,是会来这里待着, 可也没多久,总归也不过七、八日。”

    “禁足?”

    “怎么可能。”他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是可出来的…只是公子从不自己走出来。”

    一般只要夫人气消了,何至于一直待在里面, 公子就是执拗过了。

    是的, 被骂了一顿的他, 有些想通了,好似每次夫人罚了公子,公子便会在这祠堂里硬生生多待几日,不管给的时限, 总是要多的, 那多留的那几日, 其实大概就是对夫人决议的反抗,或者是不认可, 亦或者是他在拿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只是,没有人知道。

    他不知道,至于夫人,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愿知道。

    “他通常…为何被罚?”

    像吕献之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且事事都要按规矩,守方圆的人,杨灵籁不敢相信,他竟还要被时时惩戒,王氏待他到底得有多苛刻!

    屠襄没犹豫,院中人人都知道的事,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潜意识地答案就蹦到了嘴边。

    “公子疏忽了夫子所留课业,未曾达到上甲要求;若耽于玩乐,而未曾好好温习老爷布置功课;一日所读数目未满三整卷;所写大字凌乱多,不曾钻习自身风骨;寅时未起身,亥时未入睡,读书困倦;偷偷出府,未曾请示夫人,精力耽误他物;特意食辛辣之物,所致身体发病,缺席课业…”

    “停!”杨灵籁面色难看,“你别说了,我就问一句,若是吕献之病的要死了,你们是不是还要他去读那些破书。”

    “大娘子慎言,公子所钻研数目皆是世家经典、圣人文理、知世之道,治世文才,何来破,此乃上佳文臣必经之路。”

    “谁与你说的?”

    “谁与你说,那些世家经典称不得破,人自生来伊始,便是错漏出处,你敢说那些文人志士不会与你犯同一般的错误,不会在平日记错时辰,不会认错街市密密麻麻的羊肠小巷,他是懂得燕朝大地所有五谷杂粮,还是认识所有为人所见的山川河脉,他们既不是什么都懂,那他撰写之物又一定都对了?”

    “又是谁与你说,读了这些书就能做得那天子近臣,文家典范?”

    虽然刻意压低着声音,却逼地屠襄一下一下往后退,后背直倒在了树上。

    杨灵籁见他被怼的难受,却没生出多少爽快,只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模样,还敢明目张胆地指责旁人,真是老天瞎了眼,怎么就没瞅见你这个小菜鸡,生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当人。”

    不做人,做畜生吗,屠襄努力压着嘴唇,才没反驳出口,只是拽着身后树皮的手像是要硬生生扯下来一块。

    人毒,嘴也毒,镇国公府都压不住的鬼人!

    这一次,杨灵籁没带两个小傻子,夺了灯笼,自己踹开了门,又哐当关地死紧,用实际行动拒绝旁人跟来。

    跪坐在祠堂的人诧异转身,“你…”

    杨灵籁没回答,板着张脸一步一步走近,明明穿了身粉衣,却叫人吓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