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你们要讨好他,你们自去,我偏不如你们的意。正如当初我绝食的时候,你们劝我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棠长陵劝我的,为了家族我嫁了。继续说下去也没甚意思。”

    话落,荔水遥起身便往外走去。

    “反了你了,你站住!”小萧氏怒斥。

    蒙炎这时走了出来,站在门槛中央,他高高束着发,戴着饕餮兽金冠,一身团花狩猎纹玄色束袖袍,气势冷冽,如出鞘的寒刀。

    荔水遥虽早早就瞥见了他露出来的衣角,才故意说了那一番话,可当真的面对他的时候,她就有点心虚,眼睛也不敢看他。

    蒙炎根本不看厅上那对豪放过头的母女,一双眼只在荔水遥身上。

    拽着她的手就大步往外走。

    荔水遥被拽的踉跄,嘤嘤啼哭,“你拽疼我了,阿娘救我。”

    小萧氏哪里敢,镇国公方才那眼神都要吃人似的,母女俩鹌鹑似的缩着,一声不敢吭。

    回程的马车上,荔水遥战战兢兢等着他发作,可蒙炎却出人意料,上车坐定就闭上了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作态。

    荔水遥心头打鼓,不敢撩拨,马车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贴着车壁坐着,极轻极轻的喘气。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里的刘氏得知蒙炎装了两大板车的箱笼带往岳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已是撸好袖子,脚边放好洗衣棍,擎等着她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好大儿归来就狠狠揍他一顿。她已做好等到天黑的打算,谁知才歪在榻上打了个盹,蹲守在门房里的仆妇就跑来禀报,“老夫人,郎主回来了。”

    “这么快?”刘氏抄起洗衣棍,冲出春晖堂,直奔正院,走到大敞厅,远远就瞧见她那好大儿,扛着儿媳,气势冲冲就进了正院。

    刘氏顿时不往前走了,她生的崽子她知道,看这个样子是气的不轻,生气的大儿子她也不敢大发母威,忙忙的带着俩仆妇原路返回。

    ·

    兰苕被踢了一脚,虽吃了环首喂进嘴里的不知名药丸效验极好,她的脸色却还是透着苍白,荔水遥就留她在屋里歇一日。

    她们四个陪嫁侍女分住了正房两侧的耳房,兰苕紫翘带着小豌豆住了左耳房,九畹服媚带着小冬瓜住了右耳房。

    兰苕本来正在耳房里小憩,听到动静忙忙的起身出来,蓦的就瞧见蒙炎扛着荔水遥进了正房,随即紫翘服媚就被从里面赶了出来,“铛”地一声门从里面就上了栓。

    “发生了何事?”兰苕逮住跑断气也没追上的九畹,焦急的问。

    九畹捂着岔了气的肚子,腿软脚软,整个人都往兰苕身上靠。

    “让、让我缓口气。”

    屋内,寝房,蒙炎坐在床榻上,怀里箍着瑟瑟发抖的荔水遥,“想给你二哥谋官职吗?”

    荔水遥被迫坐在他怀里,被硬实实抵着,心慌意乱的使劲摇头,金灯笼耳坠子碰着垂在耳侧的珍珠步摇,发出叮铃铃的细响。

    “是不想帮你二哥谋官职,还是不想听你阿娘和三姐的话,委屈自己讨好我?”

    “你心知肚明。”荔水遥开口,声音又虚又弱。

    “呵,是,我知道,你自然是既想我帮,又不想向我低头,最好是,不用你开口,我就能主动办了,如此,才合你的心意,怕是在你心里,你愿意接受我的付出,我就该烧高香了,是吧?”

    “我没……”

    “嘘。”蒙炎捂住荔水遥的嘴,逐渐收紧,荔水遥蓦的睁大星眸,生怕被捂死,张嘴就咬了他一口。

    蒙炎吃痛“唔”一声,越发硬挺的抵着,单臂环着她的腰肢收紧,密密实实的贴合。

    “不要。”荔水遥羞极落泪,浑身软的水一样。

    “不要?”蒙炎发狠。

    “撕啦”一声,今日回门新上身的花卉彩蝶纹柿红诃子裙就被撕个稀巴烂。

    蒙炎撑开腿,抬起她的右手腕,望着那一圈非但不见好反而青紫越发重的掐痕,“不涂药,原来是为了留着回娘家告状啊,可有人为你撑腰?”

    荔水遥被撑的受不住,不得不抱着他粗壮的手臂,莺呖娇啼。

    “你阿娘嘴上说着疼你,却昧下聘礼用劣货充作嫁妆糊弄你,还想要你提挈兄弟。”

    “你阿耶,看起来寡言少语,可他身为荔氏郎主,内囊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他默许,你阿娘才能动手。”

    “你两个兄长,荔云鹰是个得过且过的废物,荔云鹤志大才疏,眼大心空,是个草包。”

    “你三姐,呵呵。”

    “那也是我的亲人,别说了,我恨你。”荔水遥眼尾晕红,雪肤上香汗琳琳,她留着尖长白净的指甲,把他手臂挠的没有一块好皮。

    蒙炎又痛又爽,在她耳边低沉疯魔的笑。

    粗糙的手与她白嫩的手,十指紧扣,“曲江探春宴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到了我爱吃的荔枝,你这一身雪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就跟荔枝肉一样。你三姐说对了,我就是泥腿子乍富贵,娶一个世家女回来逞兽i欲。”

    “你不是这样的。”荔水遥哭着摇头,云鬓金钗,珍珠步摇,微微摇曳。

    “我是!”蒙炎扣住她肩膀,扭她转身,与她四目相对,“难不成还能是深爱你?别做梦了。”

    “原来是这样。”荔水遥泪珠滚滚落下,“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蒙炎心头一紧,逼问。

    荔水遥咬着唇,“你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好了,别对付我的亲人和、和……”

    “和棠长陵。”蒙炎替她说完,阴恻恻冷笑,“休想!”

    话落,帐幔垂落,急促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