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祖母非顾显宗生母,而是续弦的继祖母,一直跟随幼子在麓州生活。
探亲麓州,实则转道雍州?
这是要去找男主搞事业。
男女主双双离京,完全避开了康王和太子的权斗,等男女主崭露头角,燕京的权斗也该落下帷幕了。
顾桑瞄了一眼顾九卿的伤臂,还以为他要伤愈才启程,原本她还纠结如何让顾九卿带上她,现下他主动提出,倒省了麻烦。
顾桑立即点头:“我陪大姐姐同去,正好我也想见见祖母,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呢。”
“荒唐!”
施氏坚决不同意,指指顾九卿的伤臂,又指指顾桑满手的疤痕:“尽胡闹,一个两个伤都没好透,老实在家中呆着。”
顾桑耷拢着脑袋,乖乖道:“好吧,我听母亲的。”
顾九卿却道:“明日启程!”
第二日,当顾桑同顾九卿一起坐在出京的马车上,看着后面坠着的四车货物和五名随行护卫,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在顾九卿不容商量的强硬态度之下,施氏反对无用,拗不过顾九卿,最后指使许嬷嬷整理了几大车衣物吃食,以及送给麓州那边的重礼,生怕路途遥远,饿了冷了她们两姐妹,又担心路上遇到悍匪,恨不得让顾九卿将全府的护卫都带上,但顾九卿没有同意,只带了陌花陌上和昭南院的五名护卫。
顾桑则只带了伺候衣食起居的梅沁,秋葵留在府中。
毕竟,梅沁是顾九卿的人,带着更方便些。
离开燕京不过一天,朝堂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远在千里之外的齐王司马贤突然上书讨伐吴国舅,指控吴国舅狂悖嚣张,目无法纪朝纲,竟敢暗杀皇亲。
司马贤就藩地在靠近岭南的柳州,本该半月的行程,因为路上数次遭遇暗杀,一路躲躲藏藏,险象环生,于这月初方才抵达柳州。
紧接着,又派人马不停蹄地将告状的折子呈递魏文帝,连带几名被擒获自戕的刺客的尸首以及相关证据,一并送往燕京。
齐王状告太子母族,顿时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在诏狱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的、那名掳劫华贵妃和顾九卿的为首贼寇也有了招供的迹象,大有指向中宫皇后之势。
吴国舅垂死病中惊坐起,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让家丁将他抬到魏文帝面前。
在魏文帝将证据甩到吴国舅脸上后,吴国舅也不再狡辩,径直承认了指派杀手暗杀齐王之事,也承认了挟持华贵妃和顾九卿的罪名。
“老臣只是……想替太子殿下扫清……觊觎储君之位的障碍,鬼祟小人何其多,太子防不胜防,是老臣行差就错。”吴国舅一边涕泪滂沱,一边剧烈咳嗽道,“老臣……甘愿认罪伏法,请陛下不要……不要迁怒太子和皇后,他们与此事无关,皆是老臣……一人之……过错!”
“陛下!一人之……过错啊。”
吴国舅瞪大眼睛,死死地朝魏文帝伸出一只手,咽下最后一口气。
吴皇后听闻吴国舅替她顶罪的消息,登时瘫倒在贵妃榻上,心中难受至极。
“兄长!”
太子死死地握紧拳头,满目不解,想不通国舅为何非要杀齐王。
司马贤不过一个残废,对他有何威胁?
第75章
出了燕京城, 沿途风景无限好。
远离城池州县,官道两岸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山间田野一片绿意盎然,到处都透露着生机勃勃。田野间朴实的村民头顶烈日劳作忙碌, 待到夕阳日落,三三两两扛着锄头有说有笑归家。
风光虽好,但出行太遭罪了。
去年冬日随顾九卿去新乌镇找方诸,不过几日的路程,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屁/股也疼。这回前往麓州,实则问道雍州,路途愈加遥远, 翻山越岭,以马车目前的行进速度,约莫半月才堪堪抵达。
屁/股墩子怕是要废了。
然而,顾九卿似乎并不急于去雍州,甚至有意减缓马车速度,颇有闲情逸致赏山赏水,倒真像是游玩散心。
时值五月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车厢封闭空间狭隘, 顾桑穿着绵薄的春衫襦裙,闷得有些出汗,时不时推开车窗,通风透气。反观顾九卿穿衣是她两倍厚度, 身上依然清爽干净,面上半点汗渍都无。
女主体内的寒毒有解暑降热之奇效, 至少酷暑时节,不怕热。
担心顾九卿受凉不能长久吹风,顾桑只能一会儿开窗,一会儿关窗,感觉车厢内清爽舒凉便关窗,等再次感觉闷热又开窗,如此反复,心情颇有些郁郁。
顾九卿姿态悠闲地靠坐车壁,端起茶盅,品茗饮茶,任她折腾不发一言。 顾桑更抑郁了。
顾九卿慢悠悠地转动茶盅,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像是不知其真正抑郁缘由,而是语带轻嘲:“劳妹妹随我出京散心,搅合了妹妹议亲之事,可是失望了?”
顾桑不悦地嘟了嘟嘴:“大姐姐可真会挖苦人,当着母亲的面,我应承随你一道离京,何尝不是变相抗议母亲逼亲之举。”
就这儿,女主心里还不得应,还想她怎么做,真要她投怀送抱表决心啊。
呵呵哒。
顾桑内心诽谤不已,但面上却未曾显露过多情绪。
若非此趟雍州行,女主将遭遇真正的生死大关,她巴不得留在燕京城,过清闲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