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老大,刘老二,怎么还没回来?”一个膀大腰圆眉骨纵横着一道可怖刀疤的黑脸汉子,粗声粗气地吼道,“半夜三更,畜生都睡熟了,两个废物竟还没滚回来。”
一个贼眉鼠目的瘦黑男人,上前说道:“老大,那两兄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平时偷鸡摸狗横行乡里,欺负欺负老实巴结的村里人,还有那狗胆子,真要他们跟我们干那杀人越货掉脑袋的勾当,估计没那个熊心豹子胆,这会儿说不定早就跑了。”
刀疤黑脸汉子是山寨的大王,名雷豹子,天生有一把子大力气,几十斤的重锤单手便可拎起,早年霸占邻家嫂子杀其丈夫父母,犯下累累命案,索性占山为王,成为方圆几百里排得上名号的悍匪之一。
这些年,没少劫掠过往行商富户。
当地官兵多次上山剿匪,奈何雷豹子的豹寨盘踞祁县虎豹山、依托特殊的地理优势,占据高山峻石之利,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官府屡次无功而返。
雷豹子就此有恃无恐,行事越发嚣张狠辣,许多商富人家不得不途径此处,便会留下买路钱或提前从人市买几个貌美婢子献上,方可顺利借道。要么就是雇镖局,但免不了血雨腥风。
长此以往,携带巨款财物的富贵人家宁愿绕道走水路,也不愿打此经过,这就导致雷豹子已经许久未曾打劫到肥羊。
想到几大车的财物和美貌女眷,雷豹子心痒难赖,怎甘心轻易放过到嘴的肥肉,一把操起脚边的铁锤。
“操家伙!老子今天带兄弟们开开荤。”
“迷药也给老子整上,万一遇上烈性娘们儿,就给老子药翻绑回来。”越是出身好的富贵娘们儿,性子越烈,宁愿咬舌子也不愿陪兄弟伙们玩玩。
整个豹寨有将近五十余人悍匪,但凶悍能打的不足二十余人,其实二十多人都是打架不太厉害,但也是穷凶极恶之徒,无恶不作。
雷豹子为了壮大豹寨,自然是多多吸收恶徒,威慑周围意图吞并他的匪寨。
雷豹子确保万无一失,将能打的二十余人全部带下山。
瘦黑男人是豹寨的二当家林老虎,转了转鼠目:“老大,这伙肥羊的护卫好像并不多,用不着带这么多人。”
雷豹子挥了挥铁锤,杀气腾腾道:“就在老子虎豹山脚下,怕个锤子,正好让兄弟们活动活动筋骨。”
一伙凶神恶煞的悍匪直冲山脚。
马车旁的几处火堆燃的正旺,柴火霹雳吧啦地滋滋作响。
梅沁坐在暖和的火堆旁,脑袋枕在膝盖上打瞌睡,迷迷糊糊睁了睁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两个满眼冒着淫/欲的丑陋男人,正兴奋地盯着她。
男人伸手去摸梅沁的脸:“嘿嘿,赚了赚了,丫鬟都这么好看……”
“啊!”一声尖叫溢出喉咙。
惊叫声未落,一声惨叫霎时响起。
原本伸向梅沁的手被横空而来的利剑生生削断,执剑人乃陌花。
梅沁惊愕地看着眼前恍若变了个人似的陌花,惊得鲜血溅到脸上而不自知。
梅沁听命顾九卿行事,一开始是向昭南院汇报施氏的行踪,而后是汇报顾桑的日常,但她从没想过大姑娘身边的陌花竟是绝顶高手。
“愣着干什么,躲起来。”陌花反手杀掉另一个土匪,呵斥道。
悍匪从四面八方冲杀了过来。
梅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好在脑子灵光,快速冲到被陌上护着的马车跟前,一骨碌爬到了车轱辘底下。
主子的马车定是最安全之地。
雷豹子大力挥舞着铁锤,却被一个青衣护卫用剑死死压制住,平日引以为傲的铁锤竟在其剑下发挥不到任何作用,基本等同被人压着打。就这样,眼前的青衣护卫还能反手斩杀来助他的小喽啰。
实力何其恐怖。
雷豹子彻底慌了。
难怪只带几名护卫就敢出门,每个护卫皆是以一当十的高手。
林老虎挥着双刀,被杀得哭爹喊娘,全无招架之力:“老大,快撤!”
雷豹子也想撤,但撤不了。
“狗娘养的,这些人太可怕了,兄弟们快死光了。”
“操,还他娘的有弓弩!”
雷豹子刚骂了一句,一支利箭就射中了他的腿,紧接着就被青衣护卫当胸刺了一剑。
马车外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顾桑自然被吵醒了。她躲在马车里,顺着车窗的缝隙偷偷地往外瞧,不仅悍匪大受震撼,就是她的小心肝也受不了啊。
谁能想到昭南院的普通护卫皆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个个都是深藏不露,凶残如斯。
瞧那斩杀人的手段,真是干净利落。
陌上、陌花亦如是。
但凡靠近马车的悍匪,眨眼间就成了刀下亡魂,被陌上削了首;陌花则近身与悍匪搏杀,眼神冷锐,闪着欲欲兴奋的光芒。
顾桑知道女主手底下的人都不简单,可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另一面……
竟是恐怖如斯。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顾九卿对这场针对悍匪的杀戮不感兴趣,只满脸兴味地看着顾桑,看着她欣赏外面的腥风血雨,看着她惊愕的表情,唯独没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