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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令道:“兄弟们,金兵自己人打得热火朝天,咱们可也别闲着!走,给这帮家伙们的大火上再添一把柴火,从后面攻打中京的金兵,给他们来个里外夹击!哈哈,真没想到,燕京的守军竟然中了邪,打起了援军,哈哈哈!”
骠骑军将士也是一齐大笑,这事真是乱七八糟到了极点,城门没骗开,倒是误打误中,要把金国来的援军给消灭了!
列好战斗队形,五个万人队的士兵齐声发喊,向城下的金兵发起了冲锋!
城下的中京金兵本来急援而来,都没带笨重的攻城器械,可好心的骠骑军给他们留下了啊,于是完颜麻里指挥士兵下马,就利用这些云梯开始过河,后面的部队也开始向城里放箭,用比城头守军猛烈十倍的箭雨反击守军。
这些中京来的金兵都恨透了突合速,他们一口气不歇,跑了大老远的路来救燕京,可突合速不感谢他们不说,还敢主动放箭伤人,这还了得,非要报仇不可!所有的仇恨都附着在弓箭上向城里猛射。
城头守军很快就守不住了,突合速看到大势已去,抽出佩刀就要自杀,身边将军们急忙把他救下,说了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护着突合速下了城,向城里跑,准备去找城南的守军,看看能不能杀出重围,投奔上京。
中京金兵这时已经攻上了城头,提刀大杀,鲜血迸流,人头滚滚,可是燕云勇士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己方人少,可个个不退缩,挥刀狂砍乱剁,与中京金兵对打!
正当金兵两方浴血奋战的时候,骠骑军冲到跟前了,他们取出了火药箭,搭上弓弦,向西京金兵射去。骠骑兵弓马娴熟,士兵们一边纵马冲锋,一边在马上大玩花样,有的放连珠箭,有的玩俯射,有的士兵不射箭,把马刀在手里乱舞,刀光闪闪,倒也十分好看。
中京金兵见后面的“西京”军队向他们冲来,还以为这些“友军”是来帮忙攻城的,心里正高兴着呢,忽然间遮天蔽月的火药箭飞了过来,完颜麻里和金兵们心中都想,这些西京的兄弟也太心急了些,离城墙还这么远呢,就着急放箭,这些箭也射不到城头上啊,太浪费了!
冒着白烟的火药箭象雨点一样落入了中京金兵的阵中,刹那间便是红花满地,火光烛天,金兵这才明白,原来这些箭不是攻城的,而是来杀自己的!
完颜麻里大惊,心道:“怎么回事,西京的兄弟不,西京的混蛋为什么放箭射起我来了?难道是弓箭手太嫩,准头太差,误射了我军?不对啊,就算准头差,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他做梦也没想到,城外的才是敌人。
突然,一支火药箭射到了跟前,哪里是准头太差,简直是准得不得了,那箭对着他的胸膛尖啸着飞来!完颜麻里急忙一提马缰,跨下战马人立了起来,为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箭。这火药箭和其它羽箭不同,它是会爆炸的啊!
箭一入马体,战马还没向地上倒去呢,那系在箭杆上的火药筒便炸开了“砰”的一声大响,把战马前胸炸开了个大洞,鲜血狂溅,虽然伤口在战马的前面,可飞溅出的鲜血仍是迸了完颜麻里一脸,大叫声中,完颜麻里和战马一齐摔倒在地。
这完颜麻里可是勇将,身强体壮,落马之后,立即便爬了起来,顾不上膝盖的疼痛,他向手下士兵叫道:“不好,西京的军队也叛变了!”士兵均想,定是如此,要不然他们疯了么,竟打起自己人来!
一定是西京的军队失了将军,又没救下燕京,士兵们怕回去后受到责罚,所以便哗变了,他们想拿我的人头去向莫启哲请功,让他们也加入骠骑军!真是糟糕,突合速拿燕京讨好莫启哲,西京的军队又想拿我的人头去讨好他,这个莫启哲算老几啊,为什么大家都要巴结他呢!
骠骑军冲入了中京金兵阵营,挥刀暴砍,后面的金兵登时被砍掉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踩着遍地的尸体,骠骑兵包围了后面金兵的一个万人队,以五打一,速战速决。
激烈的战斗中,金兵阵亡人数疾增,眼看着这种情形,完颜麻里也明白了,今天他想不死也不行了,可身为勇士,即使要死,也要先杀个够本才行!
他对跑来扶他的副将道:“西京兵马太多,又堵住了退路,咱们没法离开了!现在只有攻进城去,把那个突合速干掉,让他后悔投降!反正我是不会投降的,血战到底!”
副将点头道:“只有突合速这种胆小鬼才会投降,咱们都是中京的勇士,岂能供莫启哲驱使!”
命令传了下去,中京金兵号角声起,金兵们不再和骠骑军缠斗,都纷纷向城墙涌去,而骠骑军也乐得两伙金兵火拼,见他们不和自己作战,倒也并不过于紧迫,和金兵保持住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已经登上了燕京城墙的中京金兵,仗着人多,解决掉了城头仅存的守军,跑下城去,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放城外的部队入城,完颜麻里又上了一匹战马,夹在乱军之中,进了城门。
后面的骠骑兵一见燕京城破,便宜好捡,岂有不捡之理,他们齐声发喊,提刀挺矛,脚前脚后的跟着冲了进去,断后的金兵可是打不过他们,骠骑军这一加紧追杀,把他们也随着金军大队赶进了燕京。城门口变成了无人守卫,骠骑军轻松占领了它,随即士兵驰向了城中的大街小巷,逐个攻占一个个的街垒。
见到军队打进了城里,莫启哲哈哈大笑,这座屹立北方的第一名城,终于向自己敞开了怀抱!
他转头向传令兵道:“你马上去南城大本营,通知韩上将军咱们打进燕京了,叫随军参谋快快写出安民布告,多写点儿。嗯,你不要和军队一起入城,估计巷战要打一段时间,从城外绕过去,明白吗?”
传令兵点头答应,脱离大队,向城南骠骑大营飞驰而去。
这时的燕京城里乱成一团,三方军马混战,杀得尸横满道,血流成河,金军败兵知道大势去矣,一面逃命,一面打家劫舍,想趁机掠些浮财。其实连日来的战斗早把老百姓吓坏了,虽是深夜,可是家家未眠,都做好保卫亲人的准备。百姓做好的是防犯骠骑军抢掠的准备,可骠骑军并没有来抢他们,莫启哲的士兵只攻占军事目标,还没功夫去祸害地方,进行抢掠的只是金国败兵而已。
结果现在的燕京城里,骠骑军占领街垒出乎意料的顺利,而金兵们一面向城南逃跑,一面要和保卫家园的百姓作战,到了最后,都弄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了。本来是燕京守兵打中京援兵,后来又变成了燕京的打燕京,中京的打中京,到处都是喊杀声,混乱的程度就是骠骑军看了都大感惊讶,万没料到事情竟发展成这个样子!
一夜的混战,到得黎明时分,骠骑军占领了整个北城,而金兵则全都跑到城南去了。 突合速先是逃回了王府,他舍不得王妃和家中珍宝,想一起带到上京去,刚告诉了王妃城池失守,完颜麻里便追到了。
这完颜麻里对突合速说不出的憎恨,他认为今晚这一切都是因为突合速卖城投敌造成的,他一定要为朝廷除此败类,是以他一入城也是飞骑来到王府。
完颜麻里没有直取王府大门,他想突合速贪生怕死,要逃的话一定是走后门,果不其然,他带兵刚到后门,便见突合速带着家眷逃了出来。完颜麻里一挺手中长矛,叫道:“叛贼,想往哪里逃!”
突合速被逼到了绝路,既然被追上了,想必自然不会善罢,他转身对着王妃道:“你快回去藏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艰难而寻了短见,好好抚养孩儿,记得让他长大后为我报仇!杀我的仇人便是这中京来的完颜麻里和那万恶的莫启哲!”
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丈夫,搂住了身旁的一个小孩儿,道:“我会记得的!”说完毅然决然地返回了王府。
突合速用手中大刀一指完颜麻里,骂道:“我是叛贼?哼,不知谁才是!我刚才还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攻打我,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想投降莫启哲,要用我的项上人头邀功请赏吧!你反倒恶人先告状,无耻!”
完颜麻里拧枪便刺“今日我便和你同归于尽,谁是叛贼,到了阴世便知!”
突合速再不说话,挥刀与完颜麻里战到一处。他们身边护卫的亲兵也一拥而上,互相砍杀,王府后门顷刻间便也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了!
北城打得热闹非凡,南城也是没一刻消停。南城负责攻城的是骠骑军的上将军韩企先,他没有派兵登城,此处作战是为了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为莫启哲入城创造条件,是以骠骑军只放大炮,并未发动血腥的冲锋。
对于骠骑军来讲,这种方法不血腥,但对于金兵来讲简直是血腥到了极点。原来,骠骑军的炮兵由于连续作战,是以掌握了一整套的攻城方法,他们放炮轰城,并不象打野战那样是让炮火平铺,覆盖的面积越大越好,而是集中所有大炮的火力,不轰城门,先轰城门的左侧,一顿狂轰滥炸之后,把左侧的城垛全部炸平,然后停止进攻,调转炮口,再集中火力去炸右侧的城垛!
这样一来,城中金兵守卫城墙,当然,现在已经不能说他们守卫城墙了,而应该说是在修补城墙!每当骠骑炮军停止攻击一侧,他们便要拼了命似的去修复城墙。炮兵毫不停留的放了一天的大炮,而金兵们也只能一口气不喘的去修补被炸毁的城墙。
骠骑军的炮兵统领早就发现了自己大炮的弱点,打野战的时候没问题,可在攻城时弱点就暴露出来了,敌军只要依靠城防设施躲起来,他们的炮弹就难以伤敌,研制不出开花弹是这时代科技的局限。但战争是灵活的,炮火威力不大,却可用战术补充!炮火不是难以伤敌吗,没关系,我打不死你们,我累死你们!
每当金兵去修城墙的时候,骠骑兵绝对不会去打他们,就让他们修,可一旦修得差不多了,大炮便会立转炮口,炮弹随之而来!这种没完没了的轰炸,把金兵完全拖疲,城墙被毁,不去修是不可能的,可一修好,就会又被炸坏!高强度的劳累,使金兵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现在只盼着骠骑军快点登城做战,是胜是负一战而决,既使长刀吻颈,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可别在放炮了!
然而,这场梦魇一直在持续,骠骑军始终也没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