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启哲一脸的假装吃惊,完颜昌笑道:“怎么都元帅不知西夏之富吗?河套马,西夏刀,那是世间罕有的宝物啊,尤其是兴庆出产的白驼毛纺,华美精致,被称为天下第一!这些好东西只要都元帅说声要,那就都是你的了!”
莫启哲也笑道:“可西夏也不是咱们大金的国土啊,他们有自己的皇帝,恩相把它封给我嘿嘿,我却怕德不高望不众,拿不到手啊!”他心道:“这完颜昌怎么和赵佶一个样子呢,总把我得不到的东西送给我,我还得感谢他们!拿别人的土地送人情,果然是超爽的一件事,下次我给别人送礼,把天上的月亮当做礼品,好大的一块地盘,里面还附送嫦娥美女一名,拿得到就是你的,拿不到你还得说厚礼不敢当,受之有愧!”
“这与德高望众没什么关系,老夫既然要把这块领地送你,当然会帮你拿到手的。我们合兵一处,先把这里的拓跋道顺”说到这儿,完颜昌做了个杀的手势,这才又道:“然后咱们兵发兴庆府,去劝西夏皇帝退位,这西夏一国不就成了你的吗!哈哈哈!”完颜昌得意地笑了起来,斜眼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也干笑了几声,心道:“你把我当傻瓜啊!金国在武力的巅峰之际,都没能灭了西夏,现在咱们打得筋疲力尽,金国实力大削,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吹牛去灭西夏,你骗小孩儿去吧,跟我说这些我能信吗?本帅头虽大,却并不冤!”嘴上却道:“多谢恩相好意,不过这事不急,小将并非贪得无厌之人。恩相还是把大金的土地赏些给小将就行了!”
完颜昌摇头道:“都元帅不用客气,西夏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啊!等咱们占了西夏,金银子女,任都元帅取之,老夫一点儿不要,尽数赏你。包你满意!至于说到咱们大金的土地,这个嘛有些难办,我要封你的话,顶多把河南一地封给你。你以前只是镇守那里的将领,要不然这样吧。我把河南给你转成封地,你的子孙后代对那里有继承权,你看如何!”
不等莫启哲说话,完颜昌又道:“可这样你的领地也不大啊,有些吃亏!你是我地心腹爱将。我岂能让你吃亏,你吃亏就是我自己吃亏嘛!咱们还是合兵一处去打西夏吧,你对西夏不是已经派出一部分士兵了吗?就让他们当先锋好了。占了城池,让那名先锋官多得些好处就够了!打仗其实就是在打后勤,都元帅放心,粮草军需由老夫一力承担,包你不用操一点儿的心!”说着完颜昌笑眯眯地看着莫启哲,心里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哈,啊哈,啊哈哈!说实话了吧。瞧你这副嘴脸,你不过是想转移战争目标而已,挑拨着我继续打仗,你好休养生息,还供应给我粮草。恐怕我一到西夏,你就得翻脸不认帐。大声哭穷,一粒粮食都没有,把我摞到敌国回不来,那才遂了你的心愿!莫启哲摇头道:“不可如此,恩相这般为我着想,我哪能不知恩图报!我看不如这样吧,由恩相去攻打西夏,由我来负责粮草后勤,小将敢不效力!占了的土地和百姓,都献与恩相如何,全当帮忙好了!”
完颜昌低头假装沉思了一下,道:“那也好,就请都元帅回汴梁准备吧,老夫不日就要发兵攻夏!”
莫启哲忽然大发感慨地道:“小将千里迢迢地来看望恩相,没成想到了东北以后,发现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好到不能再好了,我都舍不得走了,想多住些日子,也好多多帮助恩相啊!恩相要远征西夏,小将正好替你坐镇上京,咱们是自己人,你把我留下来不也放心吗!不瞒恩相说,你要是一走,国中定会有心怀叵测之人趁机做乱,就是那些什么魑魅就是老百姓所说的那些跳梁小丑,他们要是一做乱,你在前线还能安心打仗吗,不得担心后方啊!可有小将在你就不必担心了,小将必可将他们荡平,保我大金无事,国运有万万年那么长!”
完颜昌也知道莫启哲肯定不会答应,他也没指望这狡猾的小子答应,这招不过是以进为退而已。他道:“可我要发兵攻打西夏,还是需要一段时日的,我看都元帅还是先回汴梁吧,好好经营那块地方,给你地子孙后代留下个富饶的领地!”
“我舍不得离开恩相啊!要不把小将的领地改封到关外如何?让小将驻守上京,这样就能天天和恩相见面,聆听你的教诲了!”
完颜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客气话说完,轮到正戏上场了。小王八蛋,你接招吧!莫启哲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臭屁时间结束,现在要针锋相对地谈判了!
莫启哲这回不让完颜昌先说话,他道:“恩相,听说咱们大金国在黑龙江以北也有一点点的土地,不知是真是假啊?”
完颜昌冷笑了一声,道:“一点点的土地?你身为大金国的臣子,怎么竟会不知国家有多大!咱们大金在江北的土地大着呢,几乎和中原地土地不相上下,你怎地会不知?”
莫启哲点头道:“我这人不学无术,为了能和恩相这样才高八斗乃至九斗的人,拉近些距离,所以我便去读了些书,可书这玩意都挺长的,我读来读去读不懂,没办法就又改去学诗。我听说唐朝有个叫李白地诗人,是叫李白吧,还是叫杜白来着?他出生在一个叫什么碎叶的地方,那里是不是咱们大金国的土地啊?”
他这一问,登时把完颜昌问了个大红脸。金国初期,女真贵族学习的都是辽国文化,虽然中原的诗词歌赋也有涉猎,但毕竟还是以兵法为主。完颜昌是听说过李白,但这位诗人是在哪儿出生的,他可就不知道了,可莫启哲刚夸完他才高八斗。转眼就说不知道,那也有些太丢人了!他道:“他们中原人就爱乱起地名,尤其是唐朝人更是如此,李白不过会写几首打油诗而已,他出生在哪里,管咱们女真人什么事,不需深究!”
李白只会写打油诗?你还真会贬低人。那种打油诗你写出几首来让我看看!莫启哲恍然大悟道:“原来李白是个卖油郎,小将今日才知,以前还真被他骗了。有个卖油郎考中状元还混了个漂亮老婆的故事,说的就是他吧,乖乖地。运气真叫好,看来我以后也要去卖卖油才是!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打渔的呢,在那个什么贝加尔湖边撒网!”
“贝加尔湖?你说地是北海吧!嗯,那里真是美啊,大湖似一镰弯月镶嵌在大地上。树木葱绿,长满了红松、白桦还有云杉,景色奇丽。令人流连忘返。”说起这块宝地,完颜昌不觉得走了神儿,他道:“那湖叫拉姆,不叫贝加尔,就算叫北嘎尔,也是当地土著的叫法,富饶之湖的意思,你发音不准。让人听着容易产生误解!”
莫启哲才不管贝加尔湖到底叫啥呢,他道:“原来如此,还是恩相学问渊博啊,让小将这个嗯,拨了下云彩。就见着日头了!既然这湖好到这个份儿上,恩相又对小将这么好。不如就把它封给我吧,河南留给我儿子,我去那里养老好了!”
完颜昌一愣,随即大怒,骂了句:“放放,哼!”莫启哲道:“小将最近肠胃不大好,总是放那种气,不想今日竟又在恩相面前放了出来,真是失礼,恩相大人有大量,肚里能打渔,想必不会怪罪小将吧?”
完颜昌定了定心神,道:“不怪罪,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放屁地,老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只是担心你啊,你可知北海那地方,民风强悍,都是一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暴民,他们各自为政,到处都是一些小国,虽臣服我大金,但交钱纳粮总是不爽快,我怕都元帅难以摆平,到了那里,如果再水土不服,得了头痛脑热地,以至于一命呜呼,那不成老夫害了你吗!”
“恩相刚才还说那里富饶,这会又说那里的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个嘛想必恩相去过那里,所以深有体会!可我要是不去那里,岂不是只能留在中原了?”莫启哲皱着眉头道。真是苦恼啊,人家想去贝加尔湖旅游一番,你都不肯让我去!
“还是中原好,你就留在那里吧,河南一地,足够你子孙享用了!”
莫启哲道:“小将这次回汴梁后,打算裁军,减少军队地数量”
“裁军?好啊,兵马太多,很费粮饷,所以当然是越少越好了!”完颜昌心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能从你这小狗的嘴里冒出句象样点儿的话,可真是不容易!”
莫启哲嘿嘿笑道,他只要“嘿嘿”出来,下面保准没好话,他道:“可不练兵,我能干啥呢,想来想去只能在被窝里和老婆生孩子了!生他个百八十个的,看着也好玩儿!”
完颜昌心中骂道:“你是猪啊你,生百八十个的,不怕累死你,还有你地老婆!”他嘴上却道:“好啊,多子多福,我在这里先向你道喜了,等孩子们摆百日酒,记着要请老夫啊!”莫启哲笑道:“那是自然,落下谁也不能落下恩相啊!不过嘛”他脸色又难看起来,道:“俗话说,喜鹊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爹,要是我的儿子以后对我不孝,那该怎么办?”
完颜昌越听越生气,这小子东拉西扯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你儿子以后孝不孝顺你,管我屁事,最好把你扫地出门,那才好呢!他道:“不会的,都元帅的家教必好,子孙不会不孝的!”那也没准儿,我地儿子以后要是得了河南,却不让我这当老子的住在那里,那可怎么办?我还得另寻住处!苦恼啊,天底下最可恨的就是不孝子孙,恩相你说对不对?”
唉,有完没完哪你,现在谈地是国家大事。电脑小说站你总往儿子身上扯什么?完颜昌脸色发绿,不再出声,让莫启哲一个人扯淡去。
莫启哲道:“所以说嘛,河南一块领土是不够的,我还是去北海那里养老吧!” 哼,我就知道你是在索要地盘儿!完颜昌很大方地道:“成,那我就再封你一块土地。山东吧,那里是圣人故乡,礼仪之邦,给你的儿子们多请几个老师,让他们学学孝道。以后就会对你孝顺了!”反正山东已经被他占去了,要也要不回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便是。
莫启哲点头道:“嗯,有了山东。我想后代的教育就不成问题了,谢谢恩相赏赐!”
“不必客气,山东交给你治理。我也很放心,其它地地方咱们”完颜昌刚想说重点,却听到莫启哲又叹起气来了。
“唉,苦啊!”你还苦个屁,你是不是找抽啊你!
“恩相,你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啊唉,真不好意思说。可恩相是自己人,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关系。”莫启哲很神秘地低声说道:“小将特别怕老婆,我那老婆还特别厉害!一回到家,那婆娘总让我跪洗衣板儿,跪得我腿都肿了。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完颜昌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上前把莫启哲的鼻子咬下来。然后再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他忍住心中恶气,道:“这种女人,不守妇道,竟敢虐待丈夫,应该休掉!都元帅回去之后,立即把她赶回娘家就是!”“我也想啊,可我不敢,我怕她拧我的耳朵,我这人是不是特没出息啊?”
“谁说地,都元帅有出息的很!被老婆拧耳,那是十世修来的福气,都元帅不要放在心上。咱们还是谈谈”
莫启哲道:“我一开始不知我那婆娘为啥爱吃飞醋,只要我一跟别地女人说话,她就发脾气,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她是山西人,从小醋吃多了,养成习惯,坐下病了,这是病啊,得吃药!”
“女子爱吃醋,那是嫉妒心做怪,和是不是山西人有何关系,你是不是想”
“别的女人没关系,可我地女人就大有关系了!她自小喝醋长大,一日不喝便耍醋疯,比耍酒疯还吓人!她呀,哎呀,怎么说呢,她一耍醋疯,就要拿我撒气,用马桶砸我的脑袋!恩相你想,我堂堂一个都元帅,总让人家扣马桶,那多臭啊!”完颜昌心道:“你不扣马桶就已经够臭地了,扣上马桶只不过是让味道变浓些而已,有什么难受地!”
莫启哲接着道:“我深恨这恶婆娘,我想把她给弄死,好再讨个温柔娴熟的美女侍候我。可我要是一弄死了她,名声必会其臭无比,不会再有美女想嫁给我!所以我左思右想,终于让我想出了一条好计,可以杀人于无形,别人还会说我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其他女人就会疯了似的想嫁给我,让小将享受无边艳福!”
“都元帅家中之事,不必向老夫一一道来,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完颜昌这个不耐烦啊,他手边要是有个马桶,早就扣到这小子脑袋上去了。
莫启哲道:“我当恩相是自家长辈,才跟你说这些地啊,你怎么还不爱听呢?”
“好好好,那你就说吧!”完颜昌无可奈何地叹气道,真想把眼睛闭上睡会儿觉。
“小将想到的这条妙计就是就是她要啥就给她啥,让她乐死!她不是爱喝醋吗,我就派人去山西多买些醋来,成天让她喝,要不然干脆就带她去山西,成缸成缸地买给她喝,让她泡在醋缸里出不来,最后泡得皮肤发皱,喝得肚皮滚圆,结果一不小心,就被撑死了!哈哈哈,恩相,你说我这计妙不妙?”
“你要去山西买醋淹死你老婆?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完颜昌怒道,这小子又在打山西的主意了!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不把我老婆用醋淹死,我誓不回汴梁,就在山西住下了!”
“山西不是你地领地,你随意跨界是为造反!”完颜昌大怒,他竟然忘了莫启哲本来就造反了啊,他现在可不正是在和叛军首领谈判。
莫启哲陪笑道:“恩相把山西封给我不就完事了嘛,那我可就不是造反啦!要不然我偷偷摸摸总去山西不也是不好吗。我这个人胆子还小,怕遇强盗,一出门就得带个十万八万的人来保护我,他们这些当兵的要是全都喝起醋来,还不把山西镇守使喝穷了!可只要恩相把山西封给我,我自己的地盘儿,当然舍不得叫手下成天喝起来个没完。那不也能省下两个醋钱吗!”
完颜昌真想一记窝心脚踹死眼前这个无赖,他道:“山西太原是我大金最早从南宋手中夺来之地,非常重要,不能封给任何藩王,都元帅要买醋。还是另找地方吧!”
“就是因为重要,小将才要为大金守之啊,这就叫吾国有土,呃我来守备!”莫启哲又道:“唉,看来我只好先化化妆。装成商人,然后才能去给老婆买醋啦,男人哪。命真苦!”
完颜昌一咬牙,道:“也罢,山西也封给你便是,你不用偷偷摸摸地去了!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块封地了,再多可不行了!”
“好,恩相对我真好。出手大方,小将感谢得热泪就要盈眶了,以后恩相要是能来我老家,我请恩相吃羊肉泡馍!那东西味道真好啊,料重味重。肉烂汤浓,香气诱人。食后余味无穷,又有暖胃之功能。苏东坡你知道吧,他还写过诗,叫什么陇馔有熊腊,秦烹唯羊羹。恩相别看我识字不多,但赞扬家乡美味的诗句,我还是记得住的。这个羊肉泡馍地做法特别讲究,有一种吃法叫水围城,就是宽汤大煮”
“等等,你别说了,你是陕西人?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而且你的口音绝对不是!”完颜昌发现情况有些脱离掌握,这小子说地话,听起来是东拉西扯的胡乱放炮,但却有条有理,那就是在把中原各地全跟他拉上关系,难道他得了三省还不满足,还想要第四省?
“我没说过我是陕西人吗?啊,可能是忘了跟恩相提了。其实我祖上姓赢,我是秦始皇的十七世孙,只差一代秦始皇就是我十八代的祖宗了!唉,惭愧啊,祖上号称祖龙,是为中华皇帝之始,可我这不孝之孙却给他丢脸了,地盘儿小的可怜,真让我伤心,我都不好意思提祖先地名字了!现在我终于在恩相的提拔之下,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地立足之地,所以我准备过些时候回老家省亲,去阿房宫的废墟上磕几个头,缅怀一下先祖的功绩”
完颜昌再也忍不住了,他猛拍桌案,愤然起身,吼道:“这是恃强敲诈,现在可不是我大金国完全处于弱势,而是两军相峙不下,你少给我来城下之盟那一套!什么你地祖宗是秦始皇,你骗鬼去吧!”
莫启哲也站起身来,道:“恩相你老人家别生气啊,气大伤身,再把你给气得哏屁朝凉,那你多划不来啊!”完颜昌怒不可遏地叫道:“莫小狗,你去死吧!我让你嚣张!来人啊,刀斧手伺候!”
“翻脸啦?我就知道,你要是不砍了我,哪能出你这口心中恶气呢!”莫启哲笑嘻嘻地道,脸上却并无半点害怕之意。
“你知道就好,老夫这就送你归西,到了阎罗殿,别忘了告诉阎王老子,杀你之人是太祖之弟完颜挞懒!”帐外忽地闯进一大批金国武士,抓住了莫启哲。
莫启哲笑道:“哟,恩相是太祖的弟弟啊,怪不得如此忠于大金,佩服佩服!来人啊,恩相要送我归西,我一个人怕寂寞,你们进来也劝劝恩相,让他陪我一块去!” 帐外立即又闯进了一批骠骑军,这些人进帐之后,不去解救莫启哲,却向完颜昌扑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也把他给抓住了!
莫启哲摇头笑道:“何必呢,有这必要吗?恩相你老人家要是对我不满,尽管直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吓坏了小将不要紧,要是再把你给吓出个好歹,那可就是我你手下兵丁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