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走廊上站着,隔着玻璃,他们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张莉不安地在治疗椅上扭动身子,即便是在睡梦中,都不断有泪珠从脸颊滑落。
将近一个半小时后,张莉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已然哭肿,而徐长青从屋子里出来,轻轻对他们叹了口气:“不算特别顺利,拖得时间太长,她对当年这件事的认知短时间内很难扭转,对情境回忆比较抵触,所以只能说出零碎的片段……我大概整理了一下,你们先看看吧。”
他将催眠的记录交给唐锋,随即便又回房间去安抚张莉了。
“确实状况是够差的。”
唐锋看着徐长青记下来的那些根本连不成文的字句,脸色跟着沉下来。
张莉的情况远比他想的要严重,在徐长青这么卖力的情况下,也只能得到这些……
“她记得那天晚上她是差不多十二点半的时候碰到那个人的,她在学生会处理工作处理得太晚,着急回学校旁边的出租屋,然后就抄了小路,之后的事,她只记得自己被对方一把拉进了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那个人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没办法反抗就给人拖到了一张长椅边。”
唐锋拼凑起那些字句,勉强叙述出事情的经过。
“接下来,她依稀看到了两棵抱在一起的树,而对方死死按着她,中间她还昏过去了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很疼,那个人还在她身后,但他们却已经不在长椅上了,而是在林子里的一小片洼地上,她的膝盖下头就是石头,没有草,那个人在背后掐她,威胁她,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他就会毁了她,紧跟着她就被掐得昏死过去,再醒的时候,那个地方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唐锋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记录:“讲出这些就已经耗了这么久,这已经是张莉的极限,强行引导会起到反效果,甚至还可能导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用催眠进行治疗……我做了这么多次治疗,也只有一次超过三小时,还是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才敢延长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在那一小片不长草的洼地上……”
秦冬眉头紧锁,像是感到事情棘手:“那是让对方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如果要埋尸,也应该是比较好的选择。”
蒋耀道:“反正地方也不大,我们先在没草的地方找一找,说不好就能找到呢。” 年轻人的语气轻快,似是丝毫未受到催眠结果的影响。
唐锋闻言怔愣了一下,却是突然笑了:“你这小子嘴皮子利索得像老郝,结果性子却倔得像屠邵东那头驴……我可告诉你,自己搞出来的案子,跪着也要查完啊。”
他轻轻拍了一下蒋耀的背,年轻人立刻会意地挺直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