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需要被允许(2 / 2)

    她没有用那种心疼的表情看他,但是卢侥杳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说不清的情愫。

    ——我听着。我在这里。

    ——想说什么都可以。

    卢侥杳突然很想很想拥抱她。

    所以代替一切的话语,他凑上去,将头埋到周琦的颈窝里。周琦顺势搂住了他。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们都是这样相拥着入眠的。现在,周琦终于窥见了卢侥杳心里最大的负担。

    “周琦……”隔着衣物布料,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嗯。”周琦和他握在一起的手还没松开,她挠了挠卢侥杳的手心。这个动作太有她的味道,卢侥杳仿佛心跳都漏了一拍。

    “周琦,我……”好累啊。是真的,好累好累啊。

    句尾被啜泣声淹没。

    根本没想过会哭出来的是卢侥杳。完全抑制不住哭腔的也是卢侥杳。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来还会哭,在葬礼上致辞的时候没哭,一个人办理父亲的死亡证明手续时没哭,监护转让流程中那么多次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他都没有哭。

    他以为自己是没有眼泪的。

    原来只是,需要被允许。

    “周琦……”他一遍遍低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

    “嗯。”

    她每一次都给予回应。

    感受着颈窝传来的潮意,周琦忍不住把手放到卢侥杳脑袋上摸了摸他的头。很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但是周琦忍住了,放任他把脆弱的神情藏起来。

    他其实想在自己面前也装作大人,周琦知道的。

    周琦一边拍拍他的脑袋,一边更紧地抱住他。

    卢侥杳发出了像小动物被挤压时会发出来的小小呜咽声。这让周琦悄悄餍足地叹了口气。

    刚才让他别动,让他抬头,他都一一照做了,样子实在是很像听话的狗狗。

    但是周琦觉得这句话还是等一会再说比较好。

    她们就这样在柔软的床榻上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