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睁眼,也不敢睁眼。
我怕一睁眼就是军师大人吃人的面孔,就是当日鲜血淋淋的画面。
只要我不睁眼便可相安无事,于是就这般缄默着又过去几日,某一日睁眼见到守在床边的将军我吓了一跳,眼珠子四处转溜确定没有军师大人的身影时我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军师大人去了何处,当然我也不关心,只要别让我见到那煞神便可。
将军日日都来,却不做任何事情也不说一句话,我有点搞不清楚情况。最近我日思夜想皆是当日军师大人对我所做之事,我固然不能忘了他于我的救命之恩,可我害怕他,我不止一次想过,这份恩情为何不能待我寻到兄长之后再报?想要离开他的念头变得尤为迫切。
而偌大的军营,能帮我的便只有将军一人。 白奎推门眼睛对上一双琉璃般存粹的眼眸,他愣了愣,合上门扉走进去。
两人四目相对,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一时间甚至忘了移开视线。我心中所念无非如何开口才能显得不突兀,并且能让将军答应我的请求。
白奎在床边坐下,回过神后他未曾发觉自己嘴角的浅笑。他看着她,这些日子一碗碗的汤药灌下去还是见了成效,她不仅醒来且气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你……”
“将军……”
我们二人同时出声,将军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我不得不坐在床上睁大眼睛看他,“你病尚未痊愈,不用行礼。”
我低下脑袋,“多谢将军。”
白奎看着她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心想着她身子弱我坐近点方能扶稳她,于是他心安理得的靠了过去。
“将军,我……我……”距离确实是有些近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有话直说。”
“将军,求您救救小人。军师大人会杀了我,求您救小人一命。”我说着便流下了泪,晶莹剔透的泪珠似乎闪烁着诉不尽的委屈与恐惧。
白莲般菩萨一样的人儿这样求你,白奎怎能不动心?
他抓紧了手下纤薄身躯,差点将人一把揽入怀里好替她擦泪。可视线突然下滑落到她平坦胸脯,白奎触电似的甩开手,站起身倒退几步,双眼失神。
他方才在做什么?他难道也鬼迷心窍了?
白奎扪心自问,他虽不曾有过女人却也绝无断袖之癖。
“将军,我……”我话没说完,只见刚刚还好好的将军,突然火烧屁股似的大步往外走。
我慢慢收回视线,那好吧,下次再说。但将军的沉默不语,还是让我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