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月没见了,明天中秋节你肯定要去你妈妈那,今晚来爸爸家吃饭吧。”
在那通打断她去狗狗公园计划的电话里,她爸是这么说的。
走出爸爸家的小区时,时间刚过八点。
向来对她漠不关心、只隔几个月见她一面确定她没有饿死的父亲,无事献殷勤、突然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继母,性格怯懦、见到她就像耗子见了猫的年幼继弟,相处起来都令人疲惫不堪。
父母在她高一那年离婚,到她读大学,又各自再婚。
本来对她就是放任自流的养育模式,只提供物质,其他的,关心和陪伴,通通没有。
到了他们各自组建新家庭后,关系更是疏离,一年到头,只在那些意味着“阖家团圆”的传统节日见一两次。
其实何必强求本就淡到几乎不存在的亲情,何必维持这种虚假的父慈女孝的关系。
她坐上出租车,头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手机有消息提示音,睁开眼,低头解锁,是备注为“虞尧”的人的转账提示,金额一万。
虞尧就是她爸。
手指拖动屏幕,翻看聊天记录,几乎都是转账信息。中秋节,端午节,元宵节,她生日,春节。每隔一段时间一条。
中间只出现过一句对话,还是清明节前一天问她要不要回家祭祖。
她退出跟爸爸的聊天界面,点开妈妈的,内容大差不差,也是转账记录,跟爸爸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她回到最新那条信息,面无表情地收款,然后打下“谢谢爸爸”四个字,点击发送。
既然没有爱,至少还有钱。她冷漠地想。
回到酒店,她居然感到放松。
穿过长长走廊,打开房门,客厅的灯亮着,窗外华灯初上,她四处扫视,不见裴周身影。
“裴周?”声音在宽敞得过分的空间里回荡,没有等来回音。
她走近白天他们坐的长沙发,旁边茶几上放着几只购物袋,下面压一张卡片,拿起来一看,飘逸却有力的字迹写着:
我有事要离开一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先睡,袋子里是给你的礼物,中秋快乐。
落款:裴周。
她将上面的字反复读几遍,打开购物袋,其中一个装着她送洗的衣服,另一袋子里是一只奢侈品包,今年秀款手提tote,不是白天陪他去的那几家,不知他什么时候买的。
东西放回桌上,人往后重重摔进沙发里,头枕上扶手探出一半,欣赏窗外流光溢彩的摩天大楼群。
不知道裴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把身子缩回沙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不知今夕何夕,窗外天依然黑着,流动的灯光熄灭不少,大楼隐匿于黑暗中,显得暗淡。打开手机,是凌晨四点。
有未读信息,是裴周发的,来自凌晨两点,内容是:“今晚不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又眯着躺了会,睡不着,干脆起床洗漱,洗了澡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离开前最后看一眼客厅,关上总统套房的门。
还房卡时,前台说房间订到明天,她说,中秋快乐。然后还了房卡,打车回家。
时候尚早,她干脆画了会画,简单弄了早餐吃。 时间差不多了便打车去高铁站,坐上去市的高铁。
车程一个半小时,快到的时候,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大哥会在高铁站接她。
她想说那不是她大哥,但最终没说出口,应下,挂断电话。
一出高铁站,就看到门口一辆大嚣张地停在门口,一个身穿紧身恤和宽松迷彩裤的男人靠在车门上,小麦肤色,个子很高,引得往来人群纷纷侧目。
见她走近,那人让出位置拉开车门,虞梁坐进去,他砰的一声关上门,绕道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目的地是一座半山别墅,到达后,虞梁直接下车,跟驾驶座上的高个子男人没有一句交流。
照以往的相处经验来看,高个子男人也不会想跟她有交流。
妈妈正在厨房叮嘱佣人张罗菜色,见她到了,拉着她坐下喝茶。
别墅的欧式装修尽显奢华,妈妈一副贵妇人打扮,带她跟继父和继父的两位儿子打招呼,眉飞色舞地说着话。
餐厅侧门直通小花园,打完招呼后,她独自来到这里,躲开需要社交的场合。
在小花园的洗手间上了个厕所,一出门,就被一个高大身影抓住推到墙上,脊背重重撞上粗糙墙壁。
面前的人五官俊朗,看起来很年轻,穿一身黑色运动装,是这家的二儿子。
“穷亲戚又来打秋风了?”男孩恶劣地说。
她不想跟中二小屁孩多费口舌,用力推他,男孩纹丝不动。
“怎么?哑巴了?”捉住推他的两只手锁在身后。
手腕被抓到身后,她上半身被带动往前挺,跟男孩的胸膛堪堪贴在一起。
“挺着奶子干嘛?色诱我?”男孩视线在她胸口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