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千冬按在房间的椅子上,然后去拿家里常备的医药箱。
小时候的我非常调皮,不喜欢玩偶娃娃和小裙子,偏偏喜欢和男生们打在一起,于是经常擦破手腕膝盖。从那时起,家里便常备着外伤的常用药品了。
“手给我。”我坐在床前,看着面前的少年。
千冬乖乖的伸出手,被我握在掌心。我将清洗外伤的喷雾喷在柔软的棉球上,然后一点点擦拭他手心被划破的伤口。因为药物的刺激,千冬的手怕痛的抖,有点儿向后撤的趋势。
但被我牢牢抓着,只能任由我将药物一点点擦过伤口,洗去伤口处坏掉的组织和附着的血迹。偶尔因为药水擦得多了,我不得不伏下身去将药水吹开,每当这时,千冬就会怕痒的想躲。
如此这般几次后,千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凛,很痛了,轻点儿。”
“已经很轻了,千冬竟然会怕这点儿小伤,刚刚明明说没什么的。”
“这不一样啦,现在是被药物消毒啊,很痛的啦。”
我在心底偷笑,再怎么无法无天好像很强的样子,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会怕痛的少年。
终于将伤口擦拭干净,我拿过外用软膏,小心的涂抹在伤口上。
“好了。”吹了吹伤口处的软膏,我笑着抬起头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千冬正好向前靠过来,一时间我们靠得无比近,呼吸可闻的距离。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迅速的红了,对面的少年也一样。
安静的室内,我们红着脸看着对方,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只能任由红晕渐渐爬满脸颊,热度侵袭身体。
我能闻到千冬身上那种剧烈运动后带着些微汗意的味道,还有他的呼吸声,撩过我脸颊,温温热热的,好像滑进了我的呼吸里,让我腰际无端的有些痒。
打破沉默的是千冬,他忽的向后退,坐直了身子,眼神闪躲的看着我的身侧,只是不看我:“我……我没事了……”
“嗯……好。”我也坐直了身体,浅浅应了声。手揪扯着自己的短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刚刚那一瞬间的暧昧还未完全散去,遗留在空气里,让我几乎想跑掉。但是这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屋子,无法逃跑。
千冬走后,我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慢慢抚着胸口,试图压下跳动得失速的心脏。我从窗口看着走远的少年身影,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不是普通的喜欢松野千冬,而是……非常非常的喜欢,有……我无法形容的那么多。
这很糟糕。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之后我很久没有再去东卍,每次千冬发信息给我,我都用有事推脱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不想看见他,因为会……会一直看着他,然后不知所措。
于是,大好的休息日里,我不停的想着他,然后在床上滚来滚去。终于,母上大人看不过去,把我赶出了家门,让我去买三条街外新开的那家店里火爆的新品。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不情不愿的出了门,天气还是有些热的,但比前些天已经好转了很多。我百无聊赖的走在路上,想着最近真的没有好好出门玩,浪费了大好时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公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玛娜,慢一点,不要跑太快。”
我忙转过头,看着一个银色短发的男生追在两个小女孩儿屁股后面跑,貌似很苦恼的样子。
那不是……三谷吗?
虽然听说他有两个妹妹,但从来没看见他这幅带妹妹的大哥样子,有点儿……意思。我笑着走过去,看着抓住一个妹妹,替她拍掉身上沾染尘土的三谷,悠闲的打招呼。
“,三谷,好久不见,你的妹妹们好可爱。” 两个小姑娘好像并不怕生的样子,走过来抓我的手,还试图把手上沾的土蹭在我手上,然后被三谷阻止了。
“凛,最近没看见你来东卍,大家都很想你。”
“唉,是吗?”我看着怀里抱着一个妹妹手里还牵着一个的三谷,有点儿无法把他和那个周旋在不良少年中间、出拳抬腿打倒一群不良的二番队队长联系在一起。
嘛,其实也没那么奇怪了。大家都是有不同身份的,也有各种不同的样子。比如千冬揍起人来又奶又凶,但是被我用消毒喷剂擦拭伤口又怕痛的想躲。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我大概没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