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婆一脸铁青,劈手就要去夺馒头,“你敢!”
谢无咎不动声色地躲开,迅速将馒头塞进了几个姑娘的手中,“是这样吗?不如我去县里的学堂问问,看看别的秀才是不是也要抢家里妹妹的吃食?”
话未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老头脸色刹那间冷了下来。
谢无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爷爷您可千万不能再继续顾及颜面,家里的人都要饿死了,怎么还能紧着二弟去念书。”
是的,为了能够让家里改头换面,林老头十分注重名声,别看在林家原主受了天大的委屈,每天干着最重的活却连肚子都填不饱,但在外面却不是这样,江玄策一个毫无林家血脉的孩子平安长到这么大,可是体现了一把林家的仁慈。
家里闹得再大都无所谓,但丢人丢到外面去,这种事情是林老头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
“孽障啊……”林老太婆尚未反应过来,那白花花的大馒头就已经被几个姑娘给吃了进去,眼看着自家宝贝孙子又要受委屈,林老太婆又开始哭天抢地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碰到这么一个……”
“都给我闭嘴!”林老头喘着粗气,脸色铁青,“不就是一个馒头吃就吃了?闹什么闹?再闹给给我滚出去!”
当家的人开了口,林老太婆心中再委屈也只能照做。
一顿饭吃的,除了几个姑娘和谢无咎,心里全都不畅快。
众人吃完饭都回去歇着了,只有江婉娘一个人点着煤油灯,在昏暗的灶房里洗洗涮涮。
即将快要过年,南方的天气阴冷无比,缸里的水虽是未曾结冰,但却透着刺骨的凉意,江婉娘双手冻得通红,眼底也泛着血丝,心中涌上了无限的委屈。
明明……以前儿子心疼她,从来都是不忍心她用冷水洗涮,总是迎着月色,顶着朝露,从山上拖下柴火来给她烧热水。 可这两天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图都没有……
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结束,江婉娘打开灶房的门,一股冷风迎面而来,月色下小院里寂静无声,恍惚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江婉娘思索再三,还是敲响了柴房的门,“玄策,你把门开开,娘有话要跟你说。”
小小的柴房经过补救已经不再漏风,里面的柴火也尽数被清理了出去,木板上铺着原本是林老太婆为林耀祖归家准备的新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