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儿,见君他夫郎给他绣了香囊,我也想要!”,宋沅礼还在惦记着香囊的事儿。
被缠得无法的青哥儿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厉声道,“爹送你去学府,是为了让你安心读书,考取功名,不是叫你同他人虚荣攀比!”。
平白挨了一顿训,宋沅礼再不敢动这念头,不成想一早醒来,枕边多了个黛青香囊,再一瞧青哥儿眼底发青,想来定然是熬夜给自己绣香囊。
如此,这让他愈发舍不得走,一早上像小尾巴似的追着青哥儿后面,小厮连连催了好些遍,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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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番下乡,坐的是牛车。
多数学生都是打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公子哥,哪能受得了牛车的颠簸,一路上晃晃悠悠走了半日,等到了甘桥村,几人都是一脸菜色。
不远处麦田金黄一片,微风一吹金波翻滚。
“齐思正,我好像记得,你说你们家为了供你上府学,卖了好几亩田地是吗?”,谢见君望着眼前数千亩的麦地,神色幽幽。
他们这趟过来要收的麦子,是李夫子提前同齐思正家里商定过的,原以为夫子本意是想借由让他们体验农桑一事,帮扶一把齐思正家,如今到了地方,才惊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我没说错啊,我们家田地多,你看,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之处,都是我们家的田地啊...”,齐思正不以为然,好似家中卖地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谢见君默默地扯出一丝笑意,也实在不能怪他眼拙,齐思正这小子平日里低调得很,他还当他只是普通农家子,谁知竟是个隐藏富绅。
但即便是佃农挂在嘴上的少东家,待遇上,也没有比他们强到哪儿去。
“夫子,您确定我们要住在这儿吗?”宋沅礼指着眼前破旧的屋舍,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李夫子冷哼一声,“即使来了平桥村,就把自个儿身上的那股子娇气劲儿收起来,你们不光要在这儿住十五日,从今日起,所吃所用,都得要自行动手安排!有这闲工夫抱怨,不如赶紧将屋舍收拾出来,休整一日,明日便去领镰刀下地割麦..”。
几人皆是踏进火坑的凄凉模样,只谢见君神色稍显淡定,他在福水村读书时,住的屋子可比这儿老旧多了,更何况当年去服徭役,还睡了两个月的草窝窝呢。
李夫子也不管他们叫苦,背着手围着屋舍踱了几步后,便将学生们要住的庐舍依次分配好,谢见君幸而同宋沅礼和季宴礼分在了同一间。
刚进门,映入眼帘就是窗边黄泥混着稻草夯的硬邦邦的土炕,宋沅礼将包袱往炕头上一扔,尘土飞扬,险些眯了眼睛。
他扶着土炕,“咳咳咳”猛咳了好几声,这会儿分外想念家中松软的被褥和雕花木床。
谢见君抱着刚从夫子那儿领来的铺盖进来,草草打量了屋中简陋陈设后说道,“这土炕要打扫一下,怕是许久都没有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