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应该忍气吞声,双手奉上?”, 谢见君轻飘飘道,语气里满是嘲弄。
季宴礼禁不住咋舌, 不等他再开口,就见着李侍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卑亢道,“大人,这的确是下官熬了数日的差事儿,若有不妥,还请大人明示…”
“自是不妥”宋学士冷哼一声,将几份文稿重重摔在案桌上,“你将本官所作,拿来糊弄我,李大人,你这是何用意?”
李侍读脸色煞白,登时就看向谢见君,慌不择言,“实不相瞒,宋大人,下官近日政务繁忙,便将其差事儿交于了谢修撰,不知是谢修撰借鉴了您的文稿,冒犯了您!谢修撰,还不过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谢见君起身,众目睽睽之下,他踱步到宋学士面前,先行做了个礼,“李大人,下官自接到您布置的差事儿后,便一一直忙于此事,一连几日都熬至深夜才离开翰林院,在座的各位同僚,都可以为下官作证…”
他所言不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段时日,这谢修撰早来晚退,可谓是辛苦至极。
“你在这叫什么苦?!你借鉴了宋大人的文稿,还不快些认罪?”,侍读学士狗仗人势地挑眉斥道。
“侍读大人,您布置下来的庆典文稿,下官不敢怠慢,但苦于学艺不精,昨日幸得宋大人体恤指点,方才完成,今早交于您过目,如此,敢问下官何罪之有?”谢见君言之凿凿,任谁听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反而从李得奎的话里能听出,这位学士大人成日里在翰林院喝茶闲聊,插科打诨,放着一把手分配的差事儿不干,都扔给刚入仕的新课状元,竟还敢夺起功劳,实为不耻!
“谢修撰,这没你的事儿了,你先回去吧…”,宋学士缓声道,转而又看向事情败露后哆哆嗦嗦,冷汗岑岑的李得奎,“李侍读,你随我来!”
谢见君拱手,无视李侍读恶狠狠地怒瞪,转而泰然自若地往自己位置上走去,所经之处,诸人神色各异,有人觉得他可怜,被李侍读抢了功劳,苦不堪言,亦有人觉得他城府颇深,表面上对李侍读毕恭毕敬,背地里捅起刀来,毫不留情,只陆伯言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家里吩咐下来的事儿,总算是办成了。
酉时散班,秦师爷前来传话,说是明日,师文宣传他去府上一趟。
谢见君正打算趁着休沐,想带云胡去找个医馆瞧瞧,现下便有些犹豫。 “小谢大人,是尚书大人听说了您在翰林院同李侍读的事情,特此招您前去问问情况…”,秦师爷看出他的为难,故而又强调了一遍。
晓得师文宣在宫中耳目众多,但谢见君没想到他能知道的这么快,想着早晚都得跑这一趟,早些去,早些回,还有时间能去找大夫,遂作揖道,“劳烦秦师爷跑这一趟了,请您帮忙给先生传句话,明日学生必当登门造访。”
“小谢大人的话,下官定然会回给尚书大人,时候不早了,小谢大人路上小心。”,秦师爷将话带到了,便没有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