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行礼,无外乎旁的,全全是他的心甘情愿。
“陆大人莫要行此大礼,将城中粮价打压下来一直是您的夙愿,托您的福,现下这百姓对府衙赞不绝口,之后管辖甘州,还得仰仗陆大人您的支持了。”
只这一件收粮的小事儿,能收揽到从四品的同知,谢见君自觉来甘州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得还算是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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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陆同知刚退下,又有商会的小厮来报,说是会长陈然在春华楼设宴,想请知府大人前去一叙。
这等鸿门宴,谢见君心里清楚,定然是陈然见城中粮价连连下跌,自个儿又舍不得往外吐钱,沉不住气了。
正巧他也想会会这个陈然,便欣然前往。
想来陈然能坐上商会会长这个位置,也是有点本事傍身的,这不刚入席,就连敬了三盏酒,嘴皮子一张一合,从相貌到学识,无一没有他夸不出口的话。
谢见君老神在在地拈着茶杯,听他在这儿吹捧自己小半刻,才进入了今日宴会的正题。
“知府大人,小的今日请您前来,实则是为了咱们城中的商户,您也知道,自打官府开始卖粮,咱商户的日子可不好过啊!”陈然苦口婆心,单单瞧这为难的语气,这卑亢的姿态,还以为他多替粮商着想呢。
谢见君搁下手中的茶杯,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模样,浅声道,“陈会长,您底下的商户,粮食该怎么卖怎么卖,不用非要跟着我的售价来,这官府嘛,总是要考虑到百姓的温饱,您说是吧?”
“小的明白知府大人仁善爱民之心,只是您要考虑百姓温饱,也不能断了商户的绝路啊,这商户也是百姓,家中也有一家老小嗷嗷待哺,要照料呢!”陈然不晓得这知府是真傻还是装傻,又被家中囤积的粮食急昏了头,说起话来也禁不住乱了阵脚。
“陈会长...”谢见君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这么重的帽子,可不敢随便往人脑袋上扣,本官何时断过商户的绝路?粮价是他们涨的,粮食是他们运来的,本官为了帮商户们消化囤积的余粮,前些日子,可是以一百五十钱一斗的粮价收粮呢。” 这话听着像是受了委屈,但却是在提醒陈然,那些漫天要价的粮商,之所以走到如此困境,全是因为他们咎由自取。
陈然一阵心悸,被谢见君噎得开不了口,他本是想劝这知府大人高抬贵手,莫要为难他们这些讨生活的商户,甚至还带了银两过来,想着只要塞足了银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现下,这还叫他如何敢拿出口。
谢见君见陈然额前都冒起了汗,便体贴道:“本官实在体恤陈会长有为百姓请命的心意,今日既是吃了您的酒,那不如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