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不死心,七嘴八舌地问起奖励是什么,不及回应,便都被各自的夫子挥着戒尺拎着耳朵,提溜进讲堂。
谢见君随后也被请上了讲台。
他没急着上来就长篇大论地讲述县试考题云云,前世在校做学生时,最是厌烦校领导们一上台便是罗里吧嗦地说些鼓舞的空话,而后找学业有成的前辈,讲述自己的学习方法和考试的心路历程,往往开会一两个小时,晒得头昏脑涨不说,还枯燥难耐。
故而,他在进入讲学的主题前,先行问了问,学生们入义塾已有一段时日,对义塾可有什么见解?
“膳堂的饭好吃!”一学生起身回道,招来讲堂中哄笑声连连,连谢见君都勾了勾唇角,脸颊上挂起温和的笑意。
“膳堂婶婶的手老是抖!”又一学生马不停蹄地接话,登时就招来满讲堂学子们的应和。
“上次那婶婶一共就给我打了三块肉,还抖掉了两块!”
“我也是,一勺下来,我的盘子里连点荤腥都不见!”
“好不容易盼着能吃到一回鸡肉,打到碗中的却是土豆,鸡骨头也没有!”
当初收录的学生,皆是城中的贫寒子弟,谢见君便设了膳堂,留孩子们晌午在义塾中吃顿饱饭,为此,他还曾叮嘱过负责膳堂的人,不可克扣他们的吃食,没成想,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这膳堂里,都躲不开手抖的阿姨。
他挥挥手,待讲堂中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反馈的膳堂的事儿,本官一一都记下了,之后会告知庖长,赶明儿再去打饭,定然都给你们添得十成十的。” “好!”学生们齐齐欢呼。
“还有什么?”膳堂的事儿翻了个篇,谢见君继续追问。
“夫子能多笑一笑就好了,老是绷着脸,瞧着就害怕极了。”人堆里不知谁吆喝了一声。
谢见君满讲堂中扫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说这话的学生,想必是怕被自家夫子逮着,躲起来了。
他顿了顿声,无奈道:“这我可就管不到了,我在学府上学那会儿,若是惹夫子生气,那可是要挨手板的,绷着脸得两句训斥都算是轻的。”
一想到三元及第的知府大人上学时也要挨手板,学生们登时就觉得心里平衡多了,还有好奇者,嚷嚷着想听听谢见君上学时候的事儿。
借着这个话头,谢见君将之前在县试中有学生承受不住考试的压力,当场晕倒和之后作弊的事儿,给这些即将上考场的学子们讲了讲,也是为了敲打他们,考不过可以再来,若是作弊,既有损圣贤之道,还会葬送了自己的科举路。
担心话说的太重,再把这半大小子们吓到,他还挑拣着赶考路上的几件趣事,活跃了一番讲堂里的气氛,诸如自己住客栈被宰,坐牛车同人砍价,榜下捉婿被豪绅富商带家丁追了好几条街,引得众人同声大笑,声振屋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