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头回被人骂做是扫把星,整个人都愣住了,回过神来,他颤抖着手,捂住被尖利叱骂声吵醒的子春的耳朵,用力地怒吼道:“滚!滚出去!”
许是没想到这小哥儿突然爆发,或是自己失了脸面,荣娘子立时跳下炕,“沈卓,你给我等着!”
撂完狠话,她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卸了劲儿的沈卓摊到在地上,搂着受惊的子春,二人抱作一团,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本以为呵退了荣娘子,家里能清静几日,却不料青鱼街上慢慢传出了他克夫克子的传言,起先他并未在意,想着有人说,便任他去说,只要不是伤害子春,他都能忍,没成想,传言愈演愈烈,竟有孩童朝他扔石头,说他是个瘟货,招人晦气。
家中晾晒衣物的竹筒被折断 ,新买的豆腐被戳满了洞,去修石渠唤来的砖石和木头,也被无端地砸碎。
终是有一天,沈卓望着院子里丢进来的污物,什么都没说,转日起早,他穿戴上自己最齐整的一件衣裳,抱着子春,将家中屋门锁好,
“子春,爹爹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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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崽,东西都带上了吗?”
府衙后门,云胡已经在马车上等了一刻钟了,仍不见大福和满崽,禁不住探面吆喝了一句。
“来了来了!”满崽手提着钓竿,脖子上挂着大饼,咯吱窝还夹着大福,一步并作三步地迈出门,“云胡,今个儿咱们去哪儿钓鱼?”
云胡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顺势将他一同拉上马车,神神秘秘地说道:“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驶在长街上,清脆的铃铛声洒落一地。 “咱们这是要出城?”城门口近在咫尺,满崽好奇发问。
云胡微微颔首,他早些听人说之前连绵暴雨,导致河水水位上涨,这乍一退下去,城外河中鱼虾多得很,都肥美着呢,故而好不容易等安济院的修缮告一段落,他立马就打算带着两小只去碰碰运气。
约摸着行进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一处茂密的树林子里,不远处群山苍翠巍峨,溪泉穿行而过,潺潺作响。
满崽一个箭步跳下车,优先占据了一处钓鱼的好据点,“云胡,快来,这儿可是个好地方,一会儿一准有鱼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