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说的力所能及的活儿,是云胡吩咐下来,挑杏核的活计。
从青哥儿家收了上百斤的甜杏,挑核剥皮成了难事儿,他想着与其招新伙计来干这活,倒不如外包给安济院的人。
有些老人只是腿脚不便,但手上活儿利索,甜杏在她手里,一剜一转,杏肉就一分为二,可比年轻小伙子干活要麻溜多了。
这听说能赚钱,还有新衣服穿,原先笃定安济院是骗人地方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动摇了,他们中间不乏有女子哥儿外嫁,儿子外出讨生活且常年不回家的留守老人,原是在集市上卖些自己缝制的香囊绣帕,以此赚点三文五文来填饱肚子,有时一整日不开张,连个热乎馒头都没得吃,现下安济院只要十文钱,拼了这一双手,还能赚不出来?
有愿意去的,自然就有不愿意去的,这不去的人,并非觉得安济院不是好去处,只是有儿子在身边,担心自己这一走,儿子就要背上不孝的名声,故而,即便日子过得拮据,也硬撑着面子,不肯松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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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云胡忙着甘盈斋和安济院,成日里陀螺似的脚不沾地,那边,身为一州知府的谢见君也没能闲着。
六月底,他又去了趟东云山,谷子们长得结实饱满,荫绿的细长枝叶间掩着澄黄的粟粒,瞧上去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打那儿回来后,他便着人去知会了底下的四个知县,要求在十日里,将统计好的本县荒地的数目整理成册,上报给府衙,准备将开荒的事宜推向整个甘州。
第195章 “开荒?”
刚从师爷那儿听来消息, 冯之越一口热茶呛在嗓子眼儿,惹出了几声咳嗽:“这知府大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刚刚消停了几日, 又要折腾!”
“大人, 您忘了, 头着年初开春时候, 知府大人便组织农户, 在常德县东云山那处开垦荒地种谷子, 想来是已有成效了。”师爷双手呈上还新鲜热乎的公文,“您看,这上面说,让咱们先合计荒地的数目呢,怕是此次要有大动作。”
冯之越一听这事儿就觉得麻烦, 府衙递下来的文书更是懒得看一眼,招手让师爷去把主簿叫过来, 不由分说地把丈量荒地的差事儿丢给了他, 自己则闷头闷脑地跑去了甘宁县。
钱闵正同乡绅商量八月祭祀的事情, 冷不丁听下人来报, 说是曲兰县知县求见,眼底登时划过一抹不耐烦,
“你没事儿总往这儿跑什么?”他不紧不慢地送走乡绅,对着小跑进来, 衣摆都有些凌乱的冯之越,皱眉斥责道。
“哎呦,大人, 您可接着知府那边的公文了?”冯之越洇了洇额头上的细汗,苦着脸道。
“嗯..”钱闵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点差事儿值当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冯之越一向是没什么主见,挨了训斥也搭着手,讪讪地干笑两声,“小的、小的不是又怕踩火坑里去了,谁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