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肯定又在瞎寻思了,若是拿不下主意,不妨去问问先生自个儿的意愿,反正我、我不想和你分开,大福和祈安也不想和阿爹分开。”说这话时,云胡眸中雾蒙蒙的,连声音里都浸着浓浓的鼻音。
谢见君的心一下子软了,“我怎么、怎么舍得丢下你们。”
“不瞒你说,我去年怀祈安那会儿,就已经在培养甘盈斋的接班人了,如今周娘子自己就能挑大旗,王喜更是曹溪甘州两边生意都兼顾着,这边交给他们俩,没什么问题.....至于昌多,昌多若是想留在甘州,甘盈斋自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什么咱们都一清二楚,交给他,我很放心,但他若是想回上京,大不了我在上京开一家甘盈斋分斋,糖水罐头的生意在哪儿都一样做,兴许上京赚的更多呢。”云胡轻揉着他的后颈,温声温气地宽慰着。
虽说是宽慰,但这些事儿,他早就在准备了,故而得知谢见君要回上京任职,他也没表现得多么惊慌失措,只想着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待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愁闷了一下午的心结被云胡的三言两语解开,谢见君压在心头的这口浊气缓缓地消散,脸色也难得见了几分轻松。
“你啊,就是喜欢自个儿给自个人徒添烦恼,想得太多,就会变成桎梏你的包袱和累赘,我是你的夫郎,与你并肩作战的人,不是你的累赘和和事事都要顾虑的包袱。”云胡跨坐在他的腿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些时日,小夫郎总爱占据主导地位,谢见君乐得配合他,见他俯身要亲自己,故意身子后仰不给他亲。
云胡显然没想到自己被戏弄了,他一时“气急败坏”,双手捧住自家夫君的脸颊,硬生生将人带到身前来,给他额前嘬了个大红印子。
“我错了我错了.....”谢见君连连求饶,被按着写下承诺书,承诺自己绝不会独身回京,哄得小夫郎气消了,方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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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六月中旬动身时间,还有两个多月,虽是迁任户部侍郎一事儿已成定局,但谢见君还是想站好这最后的一班岗。
申领了荒地的农户们都已经开垦得差不离,他让知县们将采购的优良种子分发下去,依照着溲种法和区田法播种,虽说他见不着青苗长成的模样,但看自己在冬云山垦荒做实验的成果,以及季宴礼信中所言,这两个法子对各地的粮食增产的确有效。
只要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今年甘州必定会是个丰收之年。
而令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经历了地震打击的甘宁县,好在有曹靖舟的监督,匠人们修好了河渠,濉河在雨季来临时也照样平风浪静,不似往年那般波折,遂即便有人提起要祭祀河神,也没有百姓愿意搭理,那知府大人可说的明明白白,神明倘若良善,自会保佑大家过上安生日子,不须得通过这种劳民伤财的祭祀去讨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