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了我一把椅子,我便把椅子当成台阶。我站在台阶上与他们说话。
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们的询问,反客为主拿住了这谈判的主权。
他们地胆怯、犹疑和贪婪,就是我最趁手的工具。他们所掌握的精妙的法术,也在这工具的打磨下变得软弱无力,成了徒有其表的装饰。连在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法术、如何才能知识运用于实际都不知道的职业者,无疑是一群废物。
我这样一个小丑踩着他们引以为豪的法术,站在椅子构成的台阶上。
我站在低处,俯视这群衣着华丽奢侈且高高在上的野蛮人。
我对他们发号施令。
我告诉他们,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虽然糟糕,但远没有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们需要一场振奋人心的仪式,需要无数场正大光明的演讲,需要一个堂皇正大的演出。要告诉所有人,我们将反抗“神”所施予的“原罪”,取得“人”在地上自由生存的权力。
我们不仅要和圣行教以及中央帝国的军队,争夺地上的权力,还要同他们理论家、哲学家、神学家争夺话语和学术上的权力。
联军的成立宜早不宜迟,最好直接定在下个月。
没有多少商讨,直接被我定在了十一月十一日。
我与他们事先签订了一份联盟的协约,受到弗里德里希的法师们的至高之所、承载一切知识的圣物“数理圣塔”的监督。 举行仪式的地点被定在了卡斯道尔的首都罗季昂。联军的成立仪式必然要以一场胜利作为宣告,所以我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入侵卡斯道尔的中央帝国军队。等我到了卡斯道尔,和卡斯道尔的宫廷法师团签订协约后,就传信给卡佳和阿比诺尔传信,通知他们到罗季昂,与宫廷法师团,和我一起签订联盟协约。
我在弗里德里希逗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我逛遍了弗里德里希的学术辩论场,并且开展了好几场关于“生之原罪”的演讲。
说一说这几回演讲里的一点插曲。我的演讲最开始只在露天场,后来因为听得人多了,才得到法师协会的批准,让我申请到了弗里德里希中心“数理圣塔”的外围会场。当时,我正站在讲台上回答别人的问题,我通过那个提问者的眼睛看到了我自己。
并非瞳孔中的倒影,而是用他的身体的视角,看到了站在讲台上的我。
只要将潦倒和落魄吞进肚子里,拾掇完仪容和着装,把瞎了的那只眼睛用查拉斯给我的眼罩遮好。我居然还能我那人模人样的外表中,看到我过去意气风发的影子。
对,确实是人模人样。
在这位观众的眼里,除我之外的其他人,无一不长着动物的头颅,无一不拥有怪物的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