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缺乏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在中央帝国已经打上门的情况下,说要守好卡斯道尔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卡斯道尔已经失去了两位征战法师,而中央帝国的“天使”军团源源不绝,如果那些都是圣行教用“生之原罪”的信徒转化的——圣行教的信徒遍布整个大陆,数以亿计,她完全无法想象圣行教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现在的这场战争虽然赢了,但现实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中央帝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反而给了他们方便大肆出兵的更好的借口。从中央帝国和圣行教将卡斯道尔当成目标起,卡斯道尔的结局就已注定。除非能够战胜圣行教,让中央帝国不敢出兵,否则卡斯道尔只能承受中央帝国的怒火,吞下中央帝国的阶级矛盾,成为圣行教餐盘上的佳肴。
宫廷法师们的想法就是痴人说梦。但她没有办法去动摇宫廷法师们的意见。她是卡斯道尔的女皇,政治上的影响却远远不如长期侍奉卡斯道尔皇室的宫廷法师们,因为意见相左,其中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打算推出新的代表人发言。
她真的变了很多,但又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切挫折都没有改变她骨子里的本性。她依旧是那个带着卡斯道尔中底层官员、群众和职业者推翻腐朽政治的领袖。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本来就是我预想中的现实。他们互相排挤,彼此孤立,才会给我机会。
可我居然不敢看她,杰勒米。
我不敢看她,也不敢停下来。
我一会儿会想到查拉斯,一会儿会想到你,还会想到卡罗琳,想到我的母亲,想到各种各样曾经帮助过我、听我说话的人。
她走在我的身后,认真地问我的看法,她问我弗里德里希发生的事情,问我阿比诺尔的背叛;问我萨沃纳的惨况,问我大萨满看到梦境;问我在玻利瓦尔和瘟疫术士交手的过程,又问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问我过得怎么样,问我的腿和眼睛情况。
杰勒米,我发现,我现在居然很难跟一个关心我的人独处。
她跟在我的后面,我居然觉得跟在我身后的是一只“原罪天使”。
我回答她的问题,仿佛在与我的“原罪”交谈。
我心里居然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我们就这样走了一路,走了大半夜。
我偶尔回答她,偶尔一句话也不说,偶尔反过来问她两句。我问她对现有局势的看法,问对于联军的未来有什么想法,一旦和圣行教全面开战,必然会打破现在的局势,不论输赢,都会有人想要分一杯羹。赢了,被分割是中央帝国;输了,被分割的就是我们。伊戈尔的刺客大师们都还没有表态,洛多维科的剑圣意见不明,其他地方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一旦有利可图,他们便会主动下水。
他们是我要争取合作的对象,也是我要提防的隐患。
风险伴随着大量的机会,总有人会想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