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伊波利特回到罗季昂之后,就被关进了监狱,但被关进监狱的不只有我一个人,有南方的玻利瓦尔人,有中东的伊戈尔人,也有你们弗里德里希的人、北边的兽人,以及其他地方的少数人种。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即我们都是圣行教教众。
“圣躯”的马蒂斯给了卡斯道尔的宫廷法师团很大的打击。他们虽然对外宣称这场讨伐战已然成功,但回到罗季昂后,卡斯道尔的高阶职业者们就接连开了好几场会,他们邀请了法师协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又请了好些个高级法师和炼金术师,还有一些不是职业者的学者,主要是哲学家和数学家。
经过了好几场激烈的辩论,这些人给圣行教推崇信奉的“生之原罪”重新定位,他们把“生之原罪”称为“世界之外的生命”。
祂是要侵略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的异世界存在。
杰勒米,圣行教兴起于玻利瓦尔大瘟疫,自几百年前联合其他国家围攻洛伦佐皇帝统治的中央帝国,入主中央帝国之后,就一直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势力。像我这样的高阶职业者,在圣行教的教堂骑士团里,大概只能混到一个小队长的位置。
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在罗季昂开会的这些高阶职业者,相对于圣行教统治的中央帝国而言,可以说是少数中的少数。而除了卡斯道尔宫廷法师团的四位征战法师、弗里德里希的两位法圣、伊戈尔的三位刺客大师外,其他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即使我失去了一只眼睛,体力也大不如前。
就是这么一群少数人,将作为大多数的圣行教定义成了异端,将拥有着绝对力量的“生之原罪”称之为人类之敌,然后将圣行教教众全部归为了邪.教徒。他们上台宣讲的时候,我就在台下,他们讲完这些,我就被抓进了罗季昂的监狱。
我已经记不起来当时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了,但我可以肯定——杰勒米,我可以肯定,我高兴极了。
我多么痛恨圣行教啊,为了活命,我又不得不跪着求它。
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去死,叫死亡让我从这可怕的压力中寻得解脱,可一旦我死了,我的家人怎么办?
叫我那两位善良正直的姐姐去向他们这些恶心的东西下跪吗?
这种事情只能由我来做。我为了活着,必须要干这些违背自我的活计,它们也至于叫我毫无快乐可言,偶尔我还会享受这迫不得已作恶的快感。
我希望结束这一切,无时无刻。
我天生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屠夫,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得利,我可以毫无负罪感的抛弃尊严和脸面,可以随时丢掉自己的原则和道德。
所以,我再痛恨圣行教,都做不出来他们做的这种事。
我高兴,即使我因此被关进了监狱,因为私刑跛了脚。
哈,杰勒米,你的好朋友摩西以后就是一个跛子了。
我因为卡斯道尔对圣行教的政策被关进了监狱,还有很多同我一样被关进来的人。在监狱里的这段时光,可能是我近期最安心的日子,因为我想来想去,什么都做不了。
当一个人丧失了所有选择的余地,任何尝试的机会都被堵死,那么他肩头的压力就会烟消云散。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他来做出决定了。我当时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我被吊在监狱的墙上,前期挨了好几顿毒打。他们问不出我的底细,就是卡斯道尔宫廷法师团里面的几位征战法师和弗里德里希的法圣,都没能用他们精妙的魔法从我口里套出什么更私人的内容。而我又是艾利卡的朋友——艾利卡主动和他们说,我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