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换上一身黑衣,佩剑在月光的映照下闪出几丝寒芒,随后便随着主人一同隐入夜色。
日月亭中,一个蒙面男子坐于雕花木椅之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却是没喝一口酒。
见到顾倾前来,他冷笑一声:
“许久不见,轻功倒是精进不少。”
顾倾并未答话,远远地立在一旁,直接反问:
“师父深夜相邀,想必是有何要紧之事吧?”
蒙面男子晃着酒杯,遥遥向顾倾扔了个瓷瓶。
他教授顾倾武艺十几载,可他并不只是知晓顾倾十几载。
“药。”
一个简单的字,从蒙面男子的嘴里吐了出来。
顾倾接过,未发一言,转身就要走。
“你可想好了?”
顾倾身形顿住,“未曾。”
她的这个师父,性情阴晴不定,却在药理与武艺上都大有造诣。
自己胎中带毒之事,她早已查清。
就是这个所谓的师父的手笔。
至于为何……
自己也问过,可得到的答案却是:
只想瞧瞧胎毒与后天之毒的差别。
当自己睁眼那日,惊吓到众人的蓝瞳现世之时,旁人都是一阵惧怕,而他却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他说,若将此毒改良,不定能造出什么震惊世人、改变容貌的妙药。 自己,从来就只是他的实验体。
药人罢了。
“呵……”
蒙面男子又是一阵轻笑,这丫头从他手中脱离太久,在那国师府中住了太久,竟是连话都不听了吗?
想当初得知自己这徒儿被顾家吃了绝户,还要被当场烧死以祭天之时,他便急忙赶去,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直接被顾家众人告知已被旁人接走。
至于辛宗礼的身份,顾家无人知晓,还是他追查好久才得来的线索。
自己辛辛苦苦从胎里便养大的药人,怎么能就这般死去?
自己的这番心血,怎可叫旁人掳去?
“为师看你这般下不了决心……那也只好告知你,你这胎毒,若没为师的药制约,怕是只剩一年活头了。”
男子语气轻轻的,跟顾倾平日的语气如出一辙。
他摇晃着酒杯,瞧着里头荡漾的酒水,
“莫急……莫急……”
“为师等得起,你可等不起。”
男子的话悉数传于顾倾耳中,连夜色都没掩盖得住顾倾惨白的脸色。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