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是个久考不中一心向学的老学子?
不过,里正家确实足够普通,这个市中心房瞧起来,甚至还不如二姐寨中那些打劫好手的房。
这个院子,唯一养着的动物就是一只老母鸡。
旁的就是鸡圈旁边的一小块菜地,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光秃秃的,倒是堆满了鸡粪。
辛夷不禁疑惑,此等家境,竟还能聘请个门房来?
不等她想些什么,门房便已抬脚进了茅房。
外头的辛夷与白玄之只听叮铃桄榔一声响,片刻后,便见个中年男子捂着腚从里头走了出来。
男子一抬头,怔愣片刻,又火速移开眼睛,他的手不着痕迹从腚上挪到了腰。
里正像是没看见面前两人似的,转头对着门房大爷叹了口气:
“嗐!许是年迈了,这腰开始不得劲儿了。”
辛夷听见这话,赶忙撇开盯着他的目光,但抖动的双肩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白玄之,则是一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人啊,不论多大年纪,都要好好将养身子才是。”
“正巧,我今日带来些布匹,在这寒冬腊月的天里啊,尤为保暖。”
里正眉头一拧,露出不悦。
正要说些什么,但又被身旁的门房大爷一瞪。
顿时,里正便换了一副嘴脸。
他青壮年的脸上笑出了七八十岁老头子的慈祥,腚也不疼了,上前快走几步,双手一抬,接过了白玄之手中的礼品,
“这怎的好意思呢?”
“快快快,外头冷得骇人,咱进屋议事啊!来!来进屋!”
里正转手,将礼品交到了门房大爷的手里,而后带着辛夷二人到了昏暗的屋子中。
这个朝代,平民百姓御寒无非是油纸糊窗挡风。
窗纸在寒风的呼啸下,扑簌簌地响着。
辛夷二人在里正的邀请下,坐到了离窗边门边最远的床头上。
里正坐在床尾,先是咧开大嘴笑了笑,而后,两只手一扳脚,一条腿便盘坐在了床上。
“按理说你们都是女子,本不应邀你们同我进卧房,”里正挠挠头,“不过,贵客哪里分男女?咱们条件呢,也就这样,这卧房啊,便是最暖和的一间房了!平日里,就连方才那老头子,我都不让进。”
里正这番话,便是将辛夷二人的重要性与特殊性点了出来。 这种谈话的套路白玄之见多了,辛夷也不甚在意。
有的时候,若是有了底气,哪里需要那些弯弯绕绕呢?
白玄之笑了笑,依旧是直接点名主题,
“今日跑这一趟呢,我们自然也是有事要劳烦里正。”
白玄之将买铺子的事简略说了一通,“一是这地契官印,还得劳烦里正跑这一趟。二是劳工,里正您人脉广,说话也好使,便请您多帮忙吆喝吆喝。今年寒冬,雪也多,家中多备些炭盆,读书也能更用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