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知道蜜蜂采蜜当场会把花蜜暂时放到哪里吗?我曾经在课堂上问了莉莉安娜老师这个问题。她在课上回答我:“它们采蜜的时候把蜜放到袋子里”
我立刻就想象出蜜蜂用苍蝇细手,在自己身上的袋子里掏进掏出的样子。从此蜜蜂在我心中就是袋鼠一类的动物了。
结果在上大学的时候,我有一次炫耀般地给黛拉介绍起来从莉莉安娜这里学到的小知识,言之确凿地指出蜜蜂身上有袋鼠一样的袋子,它们每次采蜜就用手掏花粉放到自己身上的袋子里去,然后带到蜂巢去酿蜜。
尽管我一生最喜欢的老师是自然老师莉莉安娜。但显然我没有学好高中自然课。
因为蜜蜂根本没有袋子!它只有蜜囊!用嘴巴吸起来的花蜜暂时会被存在食道下面的蜜囊里。
莉莉安娜老师当时说的是put而不是absorb。说的是sac而不是honey sac。
莉莉安娜老师和我一样是亚裔,而那时候她的英语甚至没有我这样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学生熟练。
再加上我一生都在不断加深对她的信任,所以就这么连蜜蜂的“袋子”都当成了信仰下来。
我的高中成绩不好,由c和b组成的成绩,这就是什么家世都没有的我,自己的初次人生答卷。
我的零用钱是由基金捐款出的。全称是:“失成年人监管青少年关心基金会”。我知道这个基金会到现在仍在运营,现在的我也个人捐款给他们了很多钱。
我还记得我宿舍的样子。本来是人生初次幸运般地独享了一个双人间,在入学一年之内很糟糕地成为两个混账实施暴力的主要场所。
我没有报案过。但是现在还没有过了报案时间限制。我一定会报案处理的,很快就。只是……我没想到把事实简单地写出来,我竟然就感到了前所未见过的解脱。
我的成绩只够我去州立大学的。我读了物理学,单纯因为这里的物理学教的不是很好,根本没人报。
猜猜看黛拉读的是什么学问?物理学!就像比我还擅长开玩笑似的。
我因为在大学的时候远离了压力源,所以脑子也聪明了不少,而且基金会的资助终止以及累积的学费贷款这两件事逼着我不断地思考着我的未来规划。
猜猜我多久得了班级第一?一学期而已。我到现在还是觉得这是非常酷的。我付出了努力很快很快就获得了回报。
然后黛拉和我就认识了,她通过我完成作业,我通过她开始逛街,吃美食。
因为黛拉的脸杀伤力太大了,我本来对蕾丝边这种事一无所知,但和她相处半学期就第一次自己暗自分析起我的性取向。
除非我的性取向是“黛拉”,否则我就是天生对女生有好感。
每次黛拉亲近地贴近来的时候,我就会变成脸红的青铜剑——烫得恼人,菜得掉渣。
在大学里也有交到和我亲近的女性朋友,她善言说,我们和黛拉两个人的脸有一点微妙的相似。但我们连种族都是分开的两个,怎么可能相像呢?她一头金发,我是乌鸦的黑色。她是湖绿色的瞳孔,我是石头褐色。
我经常去图书馆,黛拉经常去舞房。我成了代表学校竞赛出场的领队,黛拉成了学生模特团中唯一的有望签约经济公司的明星一样的人物。
也许是因为我也有一点耀眼?黛拉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们在缓慢的大学时光里在一起了。然后是鸟语快乐的两年时光。
猜猜我富有的第一步是什么?我压了钱,在选美小姐的选拔结果上。
一共有35候选人,我在第一次票池建立的第一天就投了我打工以来的一半存款进去。
我站在亲属席,和黛拉的爸爸妈妈哥哥妹妹一起守候在现场,看着我的黛拉穿着薄的一根指头就能拎起来的衣服,走在T台上,在千人面前,经过我的面前。
大屏幕里,她微笑的样子和平时对我的那样子完全不同。我的心脏扑通扑通,手里的攥着的校旗发抖地颤。我的个人渺小,我的人生充满遗憾,我该怎么不承认她是我的人生唯一?
我记得在结束之后她冲下来和父母拥抱,接着她也拥抱了我。我们不能在镜头前接吻,而工作人员给我和她的哥哥妹妹塞了彩带炮,我记得对着演播厅的上空打了一声。
黛拉已经代表了一切完美发生的事情,我上升的学业,我骄傲的伴侣,我押对的赌注。
而你现在代表了什么你清楚吧,黛拉?你会永远闭口不提我们的从前么?我已经比你好太多了。我不会害怕提起过去的。
记得第一次,你邀请我去你家里参加圣诞节,在选美之前,你的家人问我知不知道黛拉从没谈过女朋友,我受宠若惊,相信你也已经把我当作了你的人生唯一。但是现在听起来像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