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洹没什么犹豫直接下了床。
四周十分的安静,是那种半分人气都没有的死寂。
藕白色的脚掌踩在地毯上,带来细微的摩擦声,被无限放大。
突然,刚站直身体的南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梳妆台所在的角落里。
尽管烛光十分黯淡,角落里没什么光源。
她还是看到了原本空荡的角落里,突然从地毯的边缘溢出了些黑气,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张牙舞爪的想往外延伸。
似乎某种原本正沉睡的东西,被南洹的动静给弄醒了。
若换做任何一个二十一世纪、坚定的唯物主义新青年,看到眼前的场景,哪怕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也会被眼前的场景吓的大喊大叫。
可南洹却只是在看到黑气的时候,眼神亮了亮,半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甚至平缓的呼吸都没有加快,只有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她只是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些黑气暂时没有攻击自己的想法之后。
就踩着步子,慢悠悠的朝着卧室的门走了过去。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拉开,发出很大的声响。
扑面而来的潮湿的气味,让南洹拱了拱鼻子。
长长的走廊,每隔几米架着一个铜制壁台。
阴冷的风卷过,烛光晃动。
让南洹勉强看的清楚,她所在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两侧还分布着其他大小不一的房间,看样子也都像是卧室。
而走廊的另一端,却是大不相同的光景。
除了更加明亮的光照外,还有从楼下传来的影影绰绰的说话声。
壁台下面的阴影处,那些黑气也招摇的爬了出来。
像是阴冷的毒蛇,对着南洹吐着信子,好像她只要敢踏出一步,它们就会扑上去把她撕碎。
南洹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没什么犹豫踩着地毯,继续往前走。
她从容不迫的穿过走廊,打量着其他的房间。
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脚下的地毯,好像越来越柔软了。 猛兽在发现猎物的第一瞬间没有攻击,就已经失去了作为先手的优势。
那些东西在卧室的时候,没有攻击自己的举动,现在估计更多的也是虚张声势。
看来是赌对了。
南洹已经走到了走廊另一侧的光亮处,脸上却没有庆幸。
似乎如果猜错了,被攻击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只是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她已经微微有些喘,就连脚掌细嫩的皮肤,都被摩擦的发红,带着不舒服的刺痛。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等呼吸平稳之后,就继续踩着地毯,准备下楼。
二楼的走廊入口立着爱奥尼科柱式、拐角处的墙上挂着几张纯手工的地毯、还有用全橡木打造的、经历几百年都还可以继续使用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