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那些钱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江州知府的身上,而县令也踏出了第一步,自此之后,他平步青云,一方面是他本身能力就不错,事情办的着实算的上妥帖,另一方面则是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懂为官之道,只觉得两袖清风才是正道,该收就收,吸取一切自己可以吸取的力量,一步步的往上爬。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那个任人宰割的县令,已经稳稳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向上他在朝廷上有了自己的地位,向下他有了自己的党羽和拥护,而他也终于有机会提起当年的事情。
这些年间,他虽然贪污受贿,却一直没有做过什么自认为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连政绩也兢兢业业,破获了很多冤假错案,不说在百姓中,就是在同僚之中口碑也是很好的。
要连根拔起如今的户部尚书,当时的户部侍郎脸带下属的裙带关系,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收集证据,等待时机,多年前轰动的杀人案被重新提起,还有这么多年,户部尚书犯下的其他血案,都被查的一清二楚,其中牵扯的官员,不止一两个,简直上整个朝廷从上到下的大清扫。
这么多年来,他跟户部尚书见过很多次,对方早已经把那个穷乡僻壤出身的县令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哪还记得当初他的模样,哪还会察觉到自己的长相跟当年的县令一模一样。
行刑的那一天,百姓对户部尚书的唾弃和对他的拥护,让他恍惚然觉得似乎一切从来都没有变。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在户部尚书死之前,他望向高高在上的刑部尚书大人的脸,似乎从这张脸上看出了点什么,只是已经太晚了。
一切尘埃落定了吗?他走在大街上,享受着百姓的拥护,却觉得他们的声音像是隔着些什么,又觉得他们的笑容很假。
只是不消片刻,他感觉到人群中有人冒了出来,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位置与当年的分毫不差,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双眼通红,怒目圆整,双手发着抖,“都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岳州知府为了给你提供贿银,逼得我们都活不下去了,我的一家老小,就这么没了,都是你,都是你……”
他恍惚间已经倒下了,但是心里却十分的平静,好像早在二十年前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收了些钱,却还是害的人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