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利亚姆,他非常善于分辨谎言。
奥斯蒙德之前不是没有因为胃痛住院,但现在的时机实在是过于凑巧了。
就连奥斯蒙德压低声音,恳求他不要参加毕业舞会,都像是在直接告诉他:我没有生病,只是不想你去。
“我没有…是真的很疼。”
奥斯蒙德垂下眼眸,他伸手搂住抱枕,蓦地感到委屈。
注射地西.泮以后,他的情绪理应得到控制,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将头埋进抱枕,眼眶又酸又涩。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他怎么样?
如果他是真的胃疼,他是不是也只打算把救护车叫来,然后自己到学校去参与舞会?
明明只要听他的就好了。
他只是想救他,只是想让他活下去啊。
听筒对面的声音再次消失,利亚姆轻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利亚姆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担忧,他丢下了一句“我马上就到。”挂上了电话。
被搁置在一旁的听筒发出嘟嘟的忙音,奥斯蒙德却又给自己注射了一些地西.泮,他需要做好到学校舞会去的准备,奥斯蒙德的目光集中到了摆放果篮旁边的水果刀上。
他得让自己保持清醒,而疼痛是最好的药剂。
他在恍惚之中看到,自己站在高中舞会的舞池之中,所有高中生都搭着舞伴的肩膀或者腰肢,只有他一个人,在人群中央,目光平静地看着舞台上的乐队。
他看向利亚姆,与他四目相对,然后缓慢地抽出水果刀,扎在自己的手掌上。
霎时间,血流如注,但是却没有人在意他。
没有人在乎他,仿佛他只是个幽灵。
就连利亚姆的视线也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
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摇晃着。
奥斯蒙德的大脑格外地清晰,他抬起手臂,举起手中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舞台上的利亚姆·海恩斯,他的金发很灿烂,笑容很明媚...
奥斯蒙德的眼睛蓦然睁大,他难以致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枪,难以相信是他扣动了板机。
“砰——”
是的,他杀死了他。
为了一个镀金的奖杯,掏空了他的骨,榨干了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