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姆的反应却比他还要大,在奥斯蒙德决意止住话题时,他便抬起手,手指顶住了奥斯蒙德的下颚,阻止了他再发出声音,他仿佛很害怕听到奥斯蒙德提起有关于枪的话题。
奥斯蒙德一愣,居然感受到了他手指的颤抖。
可是一直以来,只有他自己会因为什么担忧、焦虑,恐惧,利亚姆永远像个小太阳一样,傻乎乎,无知无觉...
“别说了,奥兹。”
利亚姆哑着嗓子,浅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奥斯蒙德看不清的内疚与后怕。
他守在他的床前,眼睛眨也不眨,就这样等了一天一夜,他很怕,怕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眼前还有着心跳、温度的身体变成一座冷冰冰的坚硬墓碑。
失去的含义并不是互助会上的纸杯蛋糕和果汁,无穷无尽的悼念和恐惧。
他是他的支点,支撑着这具腐朽的骨骼,支点湮灭,他也会轰然倒塌。
这是一朵,根植于他的心房,挤压着其它脏器,撞破胸膛,吸食着血液,取代了心脏,支撑着他活下去的花。
他无法看到他的花受到任何伤害,即便是一点微风细雨都会牵扯他的心脏,让他感受到剧烈的痛苦。
更别说,奥斯蒙德差一点就死去了...
“...都过去了,梦已经醒了,再也不会,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利亚姆松开手,双手捧起了奥斯蒙德的手掌,他垂下头,眼底青黑,看起来格外地憔悴,神色却近乎虔诚,然而向来清澈剔透的眼眸深处却藏着阴霾和刺骨的寒意。
无论对方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躲到了哪里去,他都会把他揪出来,要他血债血偿。
奥斯蒙德并没有察觉到利亚姆的思绪,他的脑袋又昏又沉,只轻轻嗯了一声,低声嘟囔抱怨道:“...疼。”
一个简短的单词,又将利亚姆的思绪拉扯了回来,他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俯身查看与管子连接的,装盛积液的塑料袋。
见没什么异状,他又慌忙地按响了护士铃,神色哀戚,束手无措地低声询问奥斯蒙德:“哪里疼?”
当然是伤口疼。
奥斯蒙德无可奈何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护士熟稔地拿来止痛泵,嘴上忍不住絮絮叨叨:“总算是醒了,海恩斯先生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你可以叫护工来照顾格里菲斯先生啊,我看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了吧?就连值班的警察都换了一批了。”
利亚姆轻轻摇摇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护士娴熟地处理器具,将止痛药泵入奥斯蒙德体内:“他们下午来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