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人员再次厉声制止,并且上前来按住梁树明,对谢雪樵说:“对不起,犯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再会客,请您先离开吧!”
谢雪樵摇摇头,叹着气走了出来,这次来访,除了让他看到一个在心理和认知上已经完全扭曲的疯子之外,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么多年情绪的压抑,早已让他疯狂了。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追根究底,都是因为一个让梁树明以为他是谢雪樵儿子的念头,那这个想法,究竟是谁根植于他的心中的?
谢雪樵不由得想起了唐春菊,那个总是一看见他就惶恐地低头,总是红着脸不知所措的家庭妇女。
唐春菊从来都不是谢雪樵会喜欢的女人类型,第一次相亲见面的时候,他就没看上她太过局促、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那时候的谢雪樵还有些心高气傲,不太会顾虑别人的情绪,才见了几分钟,一杯茶都没喝完,他就找借口离开了,然后直接跟介绍人说自己没看上。 之后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直到后来她以他好朋友对象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从此唐春菊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好友的爱人,是一个必须尊重,但决不能太过亲热的人。
这辈子唯一跟她说过比较多话的时候,大概就是好友刚去世,他帮忙处理后事的时候了。
后来在谢雪樵调走之前,因为怜惜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倒是经常上门送钱送物,帮着干点男人才干得了的重活之类的。
但他也很注意避嫌的啊,主要都是在跟梁树明说话,关心一下他的学习和生活什么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居然会造成这样大的一个误会?
梁树明到底是谢雪樵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变成这样,他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这几天,谢雪樵连上班都有些神思不属,妻子虽然信任他,但这事,到底是搁在她跟儿子心头上的一个疙瘩,总得说个清楚明白,还他一个清白的。
既然梁树明那里已经说不清楚了,谢雪樵打算,找个时间他必须得回去那个小县城一趟,找唐春菊当口当面说清楚,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吗?
没想到他还没能成型,唐春菊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唐春菊的出现特别高调,在校园里一路问进来的。
她穿着破旧且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头发花白,黧黑瘦弱,微微地驼着背,颤颤巍巍地走在校园里,就像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跟与她同龄的谢雪樵和叶秀丽比起来,根本就像是两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