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平复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压下两处来源的怒火,稳住声线,反问,“怎么?连我在哪儿,祁将军都要管了?”
祁珩见她又跟自己杠,他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就紧追不舍,反驳说:“你人在我的军营里,我为何不能管你?万一你贸然出手,意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要怎么办?”
祁珩故意加重了“意外”两字,“你以为有宣王护身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沈婳你也太天真的了吧,现在军营是……”
沈婳无意同他纠缠,收弩起身,拍着裙边的灰尘,打断他说:“我怎能不知晓祁小将军的意思呢?首先,要说我进军营目的是什么,那可跟将军、王爷可是一样的目标啊,我是不会做出有损抗戎军队的事情,这一点将军大可放宽了心。我已将目的全盘托出,将军还要疑心吗?”
沈婳看向祁珩,步步紧逼,“要说着军营听谁的,宣王殿下手持兵符,自然是要听他的。将军虽然在军营追随者众多,但真心跟你的又有多少呢?若是有天你果真同宣王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非要个你死我活,你猜他们是会跟你一同反了,还是劝你息事宁人?”
祁珩没回话,沈婳笑着走到祁珩的身侧,踮起脚,紧往上够祁珩的耳朵,声音很轻又饱有挑事儿的意味,“将军如此紧张我身在何处,做了什么,难不成是说……潇洒风光、骁勇善战的祁将军是如此的……怕我?你该不会面对男子杀伐决断,单单面对女子,不行吧?”
“你!”祁珩气血上头,咬着牙大手一把薅住沈婳的后脖颈,把她摁在树上。
沈婳没想到祁珩还敢掐自己,心里更加愤怒。她被掐住脖子也不甘示弱,眼疾脚快,一脚向后死死踩住祁珩的脚,随后抬脚再踩!
祁珩像是觉不出痛似的,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怎的?咳咳咳!祁将军这就要恼羞成怒了?”沈婳止不住地乱抓祁珩的手,见他毫无退意后继续威胁,“你要是敢动我,宣王那边你要如何交代?”
祁珩仍是不为所动,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婳也看不见祁珩的表情。
冷然这时赶过来,看到自己将军掐着沈婳的后脖子,将人摁在树上。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挺……丢脸?
冷然思虑后得出答案,主上这是占便宜没占到,又被反杀、气到了?
祁珩掐着她脖子的手松了松,语气恶狠狠的,语调上扬,道:“小狐狸可要好好藏住自己啊,别对他人也是这副丝毫不肯吃亏的样子,让人揪住你的小狐狸尾巴,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祁珩松开沈婳,见她脸又因咳嗽染上淡红,让人更想捏她的脸了,看得祁珩自己心里一烧。
他慌忙移开视线,问冷然,“怎么了?遥城城内都控制住了吗?”
祁珩趁着说话的空儿,觉出自己手上有刺痛感。他想起沈婳的指甲就心惊!赶紧看向自己的手腕。
祁珩:“……”
手腕上果不其然全被给沈婳挠花了,泛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印子,他盘算着小狐狸爪子果然早就该剪剪了。
沈婳被松开后,一手反复摸着后脖子,一手扶着树在剧烈地咳嗽,脸给憋得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