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温度逐渐攀升,燃得发白的木炭时不时发出细小的爆裂声。
楚萸感到自己的脑细胞,也在一片片地爆裂,脚趾头在鞋子里难受地勾着,都快抠出一座咸阳宫了。
就在她五味杂陈、不知所措之际,两根手指慢慢探了过来,在她没被手掌掩住的光洁额头上,不轻不重弹了一记。
楚萸吃痛,短促地惊叫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小松鼠。
如愿听到满意声音的长公子,露出了幼稚而餍足的笑容。
下次再去捏她的脸蛋吧,他在心里做起了打算,默认已经得到了奖励。
楚萸揉揉额头,觉得一定是红了,长公子或许以为自己放轻了力道,但常年持剑拉弓的男人,哪里知道女儿家的耐受能力,饶是手下留情,也难免让她的脑袋瓜眩晕了片刻。
“唔……”楚萸想对他的突袭行为表示抗议,眼珠一转,又憋了下去。
别说弹你脑瓜崩了,就算人家拿你当箭靶子也得受着。那么多的钱,可不是白给的。
世上根本没有纯粹的好意,都是掺了企图的。
那么,他对她的企图是什么呢?
她脑子嗡嗡的,不打算思考这个复杂深奥的问题了,她得把眼下的难关渡过去。
“嗯……”两片卷翘的小刷子眨了眨,楚萸并不知长公子已经自娱自乐地获得了回报,实心眼地糯糯道,“我会骑马,要不,哪天我陪长公子去骑马吧。”
此话一出,她就觉得脑残,脸又红了一个色度。
长公子兄弟众多,仆从也多,想骑马,哪个都比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更适合陪同。
令她没想到的是,长公子居然如沐春风地说了声“好”,欣欣然接受了。
楚萸半垂下眼帘,浅浅地一笑,小小的梨涡宛若惊鸿一现。
其实她也有点想骑马了。
家里那匹马,实在是太老了,隔三岔五上街拉点儿货都费劲,她只试着骑了一次,就被它嶙峋的脊骨硌得屁股疼,她速战速决地翻身下来,还被它眼神哀怨地扫了一尾巴。
骑马的想法由此落空,她总不能随便上街抓一匹,在秦国,被坐实偷盗,是要砍双手的。
楚萸见他心情蛮不错的样子,连忙趁热打铁,白嫩的脖子朝前探了探,笑得谄媚:“那个,长公子,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呢?我是说,我能胜任府上什么工作呀?”
扶苏目光迟疑了一瞬,楚萸有点怀疑,他似乎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想做什么呢,芈瑶?”他机敏地把问题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