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萸仍然摇头,她不会。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我再娶第二个女人,你都不允许,是吗?”他的声音忽然冷彻了下来,楚萸感到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她仰起婆娑的目光,呆呆地望向他的眼睛。
她没有看到任何愧疚或者悲伤,他的眼里,现在只有一团愤怒。
楚萸瑟缩了一下,心底骤然一片冰寒。
“你以为你是谁,芈瑶?”他唇角爬上一抹讥笑,手指间的缰绳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柔嫩的面颊,“其他女人都可以做的事,为什么你就不行?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神女,所有男人都非你不行吗?”
他放下所有身段,翘掉了父王午后的召见,甚至宽恕了她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千里追来,得到的却是她不知好歹的拒绝与得寸进尺的拉扯。
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他只感到愤怒与耻辱。
在他十七年的人生里,还没有谁敢这么捉弄他、侮辱他——
怒火在胸口越燃越旺,他攥紧缰绳,骨节啪嗒作响,两颊的肌肉抽搐、颤抖,几近怒不可赦。
楚萸被他话语中的讥讽惊呆了,她目光仿佛凝固,愕然地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耳旁短暂轰鸣了起来。
他……在说什么?
队伍大前方,景暄跳了出来,见她被纠缠,连忙疾步跑来。
他的出现,犹如一桶油,铺天盖地浇在了扶苏的怒火上,他恶毒地弯起唇角,目光居高临下地睨向她,冷漠而又残酷地说道:
“除了身子尚可,多少能取悦到我,你还有什么值得让我留恋的,芈瑶?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死也不肯跟我回去?”
楚萸眼中涌起屈辱的神色,脸颊红得仿佛会渗出鲜血来,她双唇与双手同时轻颤,既是因为震惊,也是因为悲愤。
他竟然一直都这样看她……
她在他眼里,果然一直都是玩物般的存在……
方才远远看见他追来时,瞬间而起的那股激动与喜悦,现在看来,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他就像是不满她的迟钝与呆滞,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几乎将她半个身子都拖拽出窗外。
他俯下唇,凑到她软热的耳边,冷冷地,却又充满警告意味地撂下了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芈瑶。”
话音刚落,胳膊上蛮横的钳制便骤然松开,楚萸摇晃着跌落回包裹之中,额发凌乱,眸光飘散而破碎,宛如一只被践踏过的漂亮人偶。
她的耳边还回荡着他杀人诛心般的声音,耳廓上仍残留着他滚热到几乎烫人的吐息,而留下这一切的那个人,已经面色冷沉地调转马头,慢慢地策马向前,走到队尾时,冷淡地回眸,恰好看见她被焦急跑过来的景暄从车里抱了出来。
她躺在他怀里,乖顺的宛如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