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喊道:“使臣死活关我什么事,太上老君……”
“救命啊!”
哈里有些崩溃。
索靖匆匆走了过来,冲着杜渐就是一顿打,末了将哈里腿上的竹筒取了下来,然后丢到了一旁的水缸里,笑呵呵地对哈里赔罪:“那什么,他都是吓唬你的,什么符箓,什么天雷,都是假的,假的啊……”
杜渐气急败坏,拿起符箓就开始对着水缸念咒:“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赐我天雷取尔狗命!疾!”
轰!
一声爆响,水缸顿时炸开,水流腾空,还有碎瓦片飞了出去。
哈里想哭,娘的,不是说着是假的嘛,假的能这样?
索靖瞪了一眼杜渐:“这里是军中,不准动用这些歪门邪道之术!”
薛夏看了看被炸碎的水缸,又看了看杜渐与索靖,微微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啊,什么符箓,什么天雷,不就是一火药嘛,不用说,杜渐一定在竹筒里面弄了延时装置,比如一根无烟香,当香点至火药的时候,自然会炸开,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精准的时间判定,然后喊出“太上老君”罢了。
不过杜渐怎么做到火药入水缸而香不灭?薛夏走上前,拿起了一个竹筒,掂量了下,不由笑了,头重脚轻,无论怎么丢,轻的一头总会浮在水面之上,不影响无烟香的燃烧。
一个小把戏而已,看把人家小王子给吓的都已经失禁了,他可是经历过战场与生死的,从死人堆里爬了几次的人物,这要说出去谁信啊。
“报!”
“讲!”
“大将军令,后日将哈里送至东面一百五十里的乌伦堡,换回大明使臣,事不宜迟,当提前安排哈里先行。”
索靖、薛夏了然。
二十三日,乌伦堡。
盖苏耶丁带三百骑兵率先抵达,而在乌伦堡以西二十里外,则隐藏着一支五千规模的骑兵,由沙哈鲁带领。
明军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由薛夏、索靖带三百侦察骑兵至乌伦堡外,同样在身后二十里处,是三千铁鹰骑与两千五军营骑兵,由指挥史阿尔斯郎、袁岳带领。
哈里很害怕,时不时打哆嗦,因为那该死的杜渐给自己身上绑了十八个竹筒,小腿、大腿、小臂、大臂,胸前、后背、肚子……到处都是,不仅如此,他还给自己穿上了铁甲,并用铁丝将铁甲连成一个整体,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别想脱下来这个铁甲。
一刻钟?
就他拿出符箓,念完咒语,也不过是一个呼吸,自己根本就坚持不了一刻钟啊!
爷爷啊,你千万千万不要对大明的人动手。
两军在沙丘旁相对,隔着二百步的距离。
盖苏耶丁带了五骑上前至百步,看到了哈里,他虽然穿着铁甲,但没有头盔,看样子手脚多在,没受重伤。
薛夏磕马上前,对盖苏耶丁道:“哈里你见到了,送回来我们的使臣吧。”
盖苏耶丁稳着战马,看了看被明军控制的哈里,对薛夏点了点头,挥手之间,大明的使臣便出了乌伦堡。
傅安、郭骥、王全臻、霍邻等人看着远处的明军,心头放松了许多。
“这就是大明的骑兵吗?”
傅安已经多年不见大明骑兵的风采,这些人比印象中出关时的骑兵更为彪悍。 郭骥止不住的泪目。
阔别九年,终遇大明的军士!走出这两百步,就将回到大明的军营,回到大明控制的领地。
郑大成看了看周围的帖木儿骑兵,见他们各个警惕,手时不时准备探向马鞍上的弓箭,不由皱眉,低声提醒:“可能会有恶战,一旦过了中线,加快速度跑,切记不可停留!”
傅安、郭骥等人顿时清醒过来,这里还不安全!
霍邻、宣青书有些紧张,暗暗警惕。
郑大成摸了摸腰间,抓了个空,忘记了,武器都被帖木儿的人收走了。
杜渐送哈里,盖苏耶丁也没有阻拦大明使臣,军队在远处对峙,都没有任何动静,但空气中凝聚着紧张的气氛,一点意外的出现都可能引发一场战事。
大明使臣队伍到了中线,哈里也到了中线。
薛夏看着盖苏耶丁,平和地说:“让他们都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决战的地方。”
盖苏耶丁刚想说话,哈里已急慌慌喊道:“千万不要对大明动手,这是我的命令,盖苏耶丁,看在苏丹,看在真主的份上,带我回去吧!”
路过的霍邻、宣青书一脸茫然,这哈里莫不是被打傻了,竟然帮着大明说话?
“俘虏竟然帮着劫匪说话,这个现象很有趣,回去之后研究研究,说不得是一门学问……”
霍邻张口就来。
宣青书恨不得踢霍邻一脚,什么劫匪,你全家都劫匪,出现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哈里被威胁了。霍邻被宣青书瞪了一眼,错失了“哥德斯摩尔综合征”的发现机会……
盖苏耶丁脸色很是难看,看着哈里被送至身旁,安排军士护送哈里回去,薛夏也安排身旁的人护送大明使臣回去,中线之上,就剩下了盖苏耶丁、薛夏与两个通事。
“帖木儿会毁掉你们所有的自信,准备好吧,战争将要来临,而你们已经活不过这个冬日。”
盖苏耶丁威胁着。
薛夏并没有恼怒,回头看了一眼,大明使臣已被索靖安排军士接应,一些人开始上马,便回头对薛夏说:“告诉你们的苏丹,他能活到多久,取决于他什么时候与大明作战,当然,这句话也奉送给你们所有人。”
“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