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节(2 / 2)

就他一个死脑袋怎么够?!

彻查边镇,找出带头违法乱纪,毫不作为,放纵军纪的将官,一律处置了,并宣告其他地方,让所有将官都明白,朝廷整顿军纪毫不手软!

在朱允炆定下基调之后,铁铉当机立断,拿宋琥开了刀,将这个嘉峪关总兵,甘肃行都司指挥同知一杆子打到底,直接降职到了嘉峪关总旗,连个百户都不如。

对于兵部的安排,朱允炆没有反对,徐辉祖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是风头浪尖,处理了宋琥也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让所有人看清楚,哪怕是将门之子,犯了错一样严惩不贷。

但徐辉祖也清楚,别看宋琥被贬成了总旗,但人还是在嘉峪关,谁也欺负不了他,过不了几年,他还是会爬上来的。

这是官场的运作手段。

宋琥有护身符,加上是粗人武将,脾气暴躁,杀了傅琛也是伸张正义,所以没太过严惩。但其他人就不那么容易了,巡查边镇,只要是严重违反军纪的,一撸到底,调其他卫所充当小兵,过于严重的,报请朝廷,杀头以振军心。

朱允炆下定决心整顿军纪,在思政学府中抽出一百二十名官员充任督官,经京军大督官培训考核之后,送至前线边镇,目标是一边镇三督官。

赋予督官监察权利,同时命令边镇与地方安全局军士一年一次随机对换,切断安全局勾结将官的可能,强化御史巡查,御史不再固留边镇,半年一换,知情不报,不察失职,都将追究责任,轻则免官,重则入狱。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古里,震惊的重逢 古里。

周一壶躺在宝船的甲板上,看着蓝天白云,很是惬意。一道阴影晃过眼前,周一壶不由地坐了起来,看着爬到桅索处的儿子周海,不由地喊道:“小心可别摔着!”

周海二十出头,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山路走得多,树也爬得高,爬下桅索不再话下。自从被带到海上,就彻底玩疯了,最喜欢的就是站在桅索上,手搭凉棚看大海。

周一壶见儿子根本不理睬,也就懒得管了,靠着船舷闭上眼,唏嘘命运的改变太快。

早年间,自己是流窜于广东沿海外的海贼,专门干抢劫的行当。后来被庆元海贼团给收编,成为了方天画的手下,凭借着勇猛、狠辣的手段,混成了一个小头目。

原以为能跟着方天画联合陈祖义海贼团,可以将海贼事业做大做强,抗衡大明水师,谁知道陈祖义这家伙被儿子给干掉了,还被大明安全局与水师彻底收拾了,称霸一时的南洋海贼团彻底覆灭。

少了竞争对手,庆元海贼团就成了首屈一指的大海贼团,方天画也不甘落后,接连抢劫海商,大赚了一笔。

可谁知好日子没过多久,大明水师竟然进驻了小琉球岛,庆元海贼团连地盘都没有了,只好远遁南洋。

南洋就南洋吧,跟着方天画总是有肉吃的。在渤泥国吃了几个月的肉,发现情况不太妙,方天画又带兄弟们跑路。

跑路不要紧,反正走之前带足了货物,要够了好处。

后来,方天画带海贼团兄弟停泊旧港南侧的明打威岛,原以为这是一次蛰伏,却不成想是命运的转折。

后来,大明水师密密麻麻包围了明打威岛,在众多海贼惊慌失措,准备拼死作战的时候,方天画竟然与水师主将有说有笑,似是多年老友。

水师没有发动进攻,而是放下了一批人,无数的妇人、孩子,还包括一些老人,然后,水师大军挥挥手走了,然后,周一壶看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妻子、儿女与老父亲。

谁能想到,方天画竟是大明朝廷的人,而且身份极为尊贵,是大明宁王,太祖之子,建文皇帝的叔叔!

当初笑话陈祖义重用了安全局的人,结果呢,自己追随的首领都是朱允炆的人!

可怕的安全局,恐怖的建文皇帝!

周一壶不得不投降,不得不选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和褚思远、蒋武等人,一起投靠了明军水师,摇身一变,从海贼成了正牌水师,肩负使命,前往一个叫非洲,从未听过又极遥远的地方。

此处停泊的地方叫古里,水师需要在这里补给物资,宁王朱权此时正在与国王沙米德会谈吧,那个摇晃来摇晃去,腰间挂着绣春刀的家伙是杨山,他的真实身份是安全局人。

想到自己当年拉着杨山吹牛,什么安全局如何白痴,建文皇帝如何垃圾,自己如何一个人砍十八个,带一帮兄弟就能攻入南京,抢几个美女让杨山乐呵乐呵,总感觉杨山随时可能拔出刀子,把自己给砍了乐呵乐呵。

命运改变的太快,总感觉有些恍惚。

周一壶以为自己全家是被大明发配了,可朱权是带队的人,他也拖家带口,莫不是他也被发配了?谁家发配的人,还能当非洲巡抚,指挥水师的……

周海抓着桅索上的绳子,晃悠着看着远处的大海,任由海风吹过身体,感觉无比的舒坦。

“那是什么?”

周海凝眸,看向北面的海面,似乎有一面破烂的旗帜飘在大海之上,随后,便从海面之下冒出一个桅杆来。

“船!”

周海眯着眼,没有多想。

这里是古里,许多西方商人都会来这里,虽然冬日这片海域主要是西风与西南风,可船自北沿海岸线南下还是没问题的,前几日,还有船只抵达古里,专门向大明水师打叹一个叫亚当的商人有没有抵达伟大的塞力斯。

当时那个家伙问自己,自己不知道伟大的塞力斯是哪里,但知道亚当去了大明京师,所以没告诉他。

周海有些无聊,看着瞭望塔,那里的军士已经打瞌睡了,毕竟这里距离港口不远,外围还有游弋的船只,不需要宝船瞭望塔上的军士值守。

“嗯?” 周海又看了一次北面的大海,不由地瞪大双眼,从海面上冒出来的船只越来越多,巨大的桅杆比自己所在的宝船还大。

那不是一艘船,那是一支船队!

西方也有如此巨大的战船?

等等!

那是什么旗帜?

看不清楚,旗帜已有些破烂。

不管了。

周海顾不得多想,扯开嗓子对甲板上的人喊道:“警备,警备,有巨大的船队在靠近,准备作战!”

“警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