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节(1 / 2)

看日本三岛舆图,南北跨度虽然很长,但从任何一点靠岸,到岛的对岸,距离算不得远,五六百里路而已,抛开地形因素,军队行军十日,最多半个月就能获得充分补给。

李坚再言道:“其三,战场上的火器后勤一律由水师负责运输,粮食后勤,将三分之一交付给俘虏运输。即使俘虏运输出了问题,也不会严重威胁军队后勤。”

朱允炆欣慰不已,对铁铉、徐辉祖问:“你们意下如何?”

徐辉祖轻松地说:“郑和、朱能、骆冠英等都是久经考验的水师将领,他们提出的方略定是可行。臣以为,朝鲜局势一日三变,是时候给水师下令,准备出征事宜了。”

铁铉附议:“倭军打下汉城时,水师应该出现在堺港附近,威胁幕府所在地京都。当以汉城陷落为信,命水师自决开战日期。”

朱允炆沉思片刻,下定决心:“解缙拟旨吧,告谕东海水师、东南水师,观朝鲜态势,若汉城被克,当主力尽出,取堺港、京都。若汉城固守超出二十日,一样主力尽出!命济州岛水师传递情报于东南水师。”

“传报阿伊努人,随时做好出征准备。待水师东征起,阿伊努人当自虾夷地区南下,占据陆奥、陆后、羽后等地。”

“水师出征,当尽全力杀敌。但凡手持武器反抗者,无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但凡救济收留资助倭军者,格杀勿论。但凡刺探大明行军路线、军情者,格杀勿论!但凡不服从水师征调、不配合水师提供消息者,格杀勿论!但凡……”

杨士奇、解缙、铁铉面面相觑,如此多格杀勿论,岂不是松绑了水师禁令,给他们足够多的生杀大权?

若郑和、朱能、骆冠英等人在战斗时,随便按个罪名,那就能兴起大屠杀啊。

李坚、徐辉祖很是兴奋,水师全力作战不同于京军,他们本身的优势就在于水上作战,转入陆地作战本身战力就下降了许多,若没有一点威慑手段,杀戮手段,很可能会畏手畏脚,反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皇帝发了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别管什么俘虏不俘虏的事,先把倭人的反抗意识彻底碾碎,让他们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再不敢反抗大明!

倭人欺软怕硬,越硬,倭人就越老实,越低三下四。每天只在嘴上说抗议,谴责,对倭人是一点用处都没用的,对付他们,最好的手段就是干死,干到没有人再有半点反抗的勇气为止。

对水师的命令下达之后,朱允炆看向杨士奇:“给辽东都司拟旨,命令张辅、杨成等人,严密关注朝鲜战局,若有变化来不及通报,则事急从权,便宜行事,事后再奏。命辽东军民做好后勤供应,务必保障后勤可支用张辅大军三个月所用。”

“臣领旨。”

解缙、杨士奇答应。

朱允炆斩钉截铁地说:“五军都督府、水师与朝堂,全力支援辽东都司、东海水师、东南水师、虾夷阿伊努人与大明军士,任何人都不得拖后腿!但凡其所请,应立即奏报,立即处置,谁若拖延,贻误军机,朕绝不轻饶!”

一席话,点明了大明帝国的主要任务——援朝灭日!

众人离开武英殿,纷纷去准备。

朱允炆审视着日本舆图,紧紧握着拳头,沉声说:“你们不灭,朕就是华夏的罪人!”

“皇上,刘指挥使求见。”

内侍通报。

朱允炆看着急匆匆入殿行礼的刘长阁,开口问:“查到了?”

刘长阁递上一份文书,担忧地说:“庞焕已查清楚,朱升是有个孙子,名为朱磐,又因棋力超绝,已入坐照境,也被人称之为朱坐照。此人年过五十,显得有些老态,建文二年之前一直在休宁,后来李祺落网之后,他曾短暂离开过休宁,建文五年之后,就已失踪。”

“朱坐照?”

朱允炆凝眸:“人不可能了无痕迹地失踪。”

刘长阁低下头:“皇上,庞焕带人盘查过,暂时没有线索。事情已过去多年,朱坐照的居所早已破败,蛛网笼罩,想要找到他的去处,怕是……”

朱允炆打开木匣,拿起古今复字令,缓缓说:“那个戴帷帽的男人,找到了吗?”

刘长阁摇头:“并没有,不过在晋王府隐秘的地窖里,找到了白色帷帽。”

朱允炆轻笑:“有意思。” “呃?”

刘长阁有些疑惑地看向朱允炆,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朱允炆起身走向刘长阁:“古今、杨五山都落网了。一个棋手掀不起什么风浪,让庞焕回来吧。京师事了,水师将要征讨日本三岛,没个情报网不合适,你来领队,带庞焕、薛夏、雄武成出海吧,充任水师参将,如何?”

刘长阁有些惊愕:“皇上所命自不敢推辞,只是,我带人去就是,不需要带庞焕、薛夏、雄武成吧?”

朱允炆背负双手,目光深邃:“刘长阁,你知道如何捉麻雀吗?”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棋落天元,一言废立

麻雀落入竹林中的空地,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见没有动静之后,便一跳一跳地接近散落地上的米粒。

一粒,向前,再吃一粒,再向前。

麻雀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用木棍支起的筐子,见筐子一动不动,就钻了进去,尽情地享受里面更多的米粒。

绳子骤然拉走,木棍被带飞,筐子瞬间罩了下来,受惊的麻雀在筐子里焦急地跳动,可瘦弱的身躯,无法撞开已成的牢。

竹林中走来一个年轻的中年人,手中握着绳索,沉声说:“捉麻雀,需要悄无声息,让它知道没有任何危险,它才可能进入陷阱。”

一个头发半白,年过五旬的老者手持棋盘走了过来,看着箩筐不时颤动,提醒道:“你把一条真龙比作麻雀,本身就是犯了致命的错。事情还没结束,那个人远比你想的要聪明。”

中年人掀起筐中一角,探手进入,抓麻雀在手:“聪明人也会犯错误,太祖不聪明?可他留下了多少问题?刘基不聪明?他可曾善终!这世上不缺聪明人,缺的是从一而终,从未犯过错的人。朱允炆是不错,可他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你是说,田产那件事?”

老者问。

中年人肃然:“没错!田产兼并,关系大族、士绅切身利益。太祖知晓这些问题所在,也清楚大族士绅威胁,他老人家如何做的,是强硬迁移,是借兴大案而诛杀!太祖从来不敢对整个田产兼并动手!为何?”

“因为这关系着大明的统治,关系着所有权势之人的利益!朱允炆这一次,将官员,士绅,商人,全都推到了对立面。他已经犯了错,一个不容出现的错!”

老者有些忧虑:“即使如此,也没有人能撼动他。京军臣服他,天下卫所臣服他,只靠着一些士绅官员抱怨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朱高煦曾经用过这一招,被朱胖子发现了。你若想故技重施,就不怕重蹈覆辙?”

中年人自信地说:“朱高煦失败,是因为他不懂得,作为野心家,始终都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野心,而应该去找另一个有野心的人站在明面。操控玩偶,掌握棋局,这才是真正的翻云覆雨、帝王之术!”

老者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