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绥放下望远镜,微微点头:“岸边应该有三百人左右,让我们看看阿伊努人的战力如何?”
安藤川与安藤弓对视了一眼,安藤川当即下令:“安藤执,你带人出手,将岸上的人,如同猎杀野猪一样的杀死!”
安藤执肃然领命,取来弓箭。
大福船两侧,开始出现一条条小船。
三杉握紧长弓,抽出箭来,对大垄等人喊:“是虾夷人!”
大垄嗓子动了动,撒腿就往后跑,还不忘喊一句:“快跑。”
三杉瞪大眼珠子,站在石头上冲着逃跑的人八嘎着,当三杉回过头来时,瞳孔猛地一凝,安藤执已收回了弓!
噗!
一根箭刺入三杉的胸膛。
三杉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看向不断逼近的船只,目光开始涣散,留下了最后一句疑问:“为何要进攻陆奥?”
为何?
安藤川若听到的话,一定会鄙视大和人。
当年对阿伊努人穷追不舍,赶尽杀绝的是你们!
阿伊努人拼了命逃到北面,你们还是不打算放过,年年派人进入阿伊努人地区,时不时欺辱,掠夺阿伊努人的财富,人口!
现在要问为何,何不先问问你们到底对阿伊努人做过什么?
上岸,追杀。
王绥、薛耕并没有命令大明军士出手,只是选了一处高地,先行扎营,等待全部军队全部上岸,顺便点评下陆奥军士逃走时的狼狈,阿伊努人追杀时的动作。
“为何不砍掉脑袋?”
薛耕有些郁闷。
王绥白了一眼薛耕,你拿长枪去砍一个脑袋让我看看?
阿伊努人如今使用的主要武器不是毛拔型蕨手刀,而是弓与长枪,毛拔型蕨手刀杀伤距离有限,未必拼得过倭人的太刀,近身搏杀又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训练出来的,但长枪不一样,虽说短时间内无法练至娴熟,但毕竟距离长,只要力气大,下手快,就能占个先手优势。
对于没有经历过战阵,不会结阵作战的阿伊努人而言,长枪是最好的选择,杀急眼了,直接捅就行……
“陆奥可作战军士不过四千余人。就这个规模,还不够大明一卫之兵,也敢称国?”
薛耕鄙视。
王绥笑了笑,望着远方山林:“林子不大,鸟自然不多。”
薛耕深以为然,对王绥说:“郑和发来文书说咱们大明可能会面临五线作战,但我想了一想,这日本也是个生猛的,打的是实实在在的五线作战……”
王绥愣了下,,明白过来之后大笑起来。
可不是,日本生猛得很,既要打李芳远,还要对付张辅,说不定还会对上张辅与李芳远的联军,姑且算是两线作战。
再看日本三岛,这里还有三线,东海水师的西线,东南水师的南线,阿伊努人的北线。
我去,大明只不过可能五线作战,这小日本竟真打出了五线作战,这个着实厉害,不得不敬佩敬佩。 王绥不禁咋舌:“如此说来,足利义持也算是个厉害人物了,未来史书里可以给他多加两笔……”
三百人,只有二十几个跑掉,其他都被扎死,而阿伊努人只有五个受轻伤的,这一战,让安藤川、安藤弓看到了希望,也鼓舞了阿伊努人的作战勇气。
在军队完成集结之后,王绥下令征伐陆奥!
自此,日本三岛形成三线作战。
朝鲜,安州。
李芳远等到了出使大明的偰长寿,当看到自己两个儿子李褆与李裪一起回来时,李芳远感觉天塌了,几乎站立不稳。
大明皇帝朱允炆没有留下这两人作质,会不会是想借倭人之手,将李氏一族都消灭,这样一来,李朝将再无复国希望!
偰长寿没想到事情变化如此之快,出使之前,原州、骊州、汉城还在,回来之后,别说这三个地方丢了,就连象征着一国根基的松京也丢了,还是被主动放弃的!
不战而逃!
偰长寿对李芳远很是失望,好好的松京不守,你跑出来,不是丢人,不是辱国吗?
河仑看着哭得泪流满面的偰长寿,也很是悲伤,要知道李芳远走的虽然匆忙,毕竟带走了主要家当,光是宫里的宝贝,就拉了五十多车,而自家呢,连个破棉被都来不及带,就跟着跑出了松京,能不悲伤嘛。
“无奈之举,也是为了保存力量,你还是莫要哭了,说说大明皇帝的旨意。”
河仑安抚偰长寿。
偰长寿无奈,面对已成现实的情况,只好擦了擦眼泪,问了句:“我的家人呢?”
河仑愣了下,老子连被子都没带出来,谁知道你家人在何处?
李芳远也不知如何回答,只顾带老婆孩子了,你贵姓啊?
好在关键时候,李茂说了句:“你的家人也撤出了松京,只不过现在还没消息,只要找找,定能找到。”
李芳远见状,当即下令亲卫:“马上找寻偰家之人,将其送至城中安置。”
偰长寿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李芳远等人,见李芳远也苍老了一些,知他不易,开口说:“大明皇帝对朝鲜暗送倭国使臣一事极是不满,虽以世子、王子为质,不足以平其愤。”
李芳远神色一变,苦相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