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杀光了桥头与桥梁上的人,武士才能迎战敌人!否则,被敌人驱赶过来的这一群毫无斗志的残兵,将会冲垮武士的防守,让武士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更无法谈进攻。
三山要求青川桥不失,就必须在桥之上阻杀敌人。
所以,都死吧。
哪怕是自己人,三山也下达了杀的指令。
青川桥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桥西面的明军在杀倭军,桥东面的武士也在杀倭军,夹在桥梁中间的倭军成了最无助的一批人,要么跳江死,要么被杀死。
庄得指挥着军士,一排排军士拿出虎蹲炮,打好地钉,火药弹箱子已然打开,整齐划一地取出火药弹,随时准备装填。
火铳军士列为两队,一队蹲,一队站立,铅子已填充完毕,火药已填充完毕,只等一声命下便会击发。
在前面虎蹲炮的空隙中,夹杂着二十余八牛弩,弩箭转向桥东面的入口处。
咻!
一根哨箭腾空而起。
楚智抬头看了一眼,催促前面的军士:“抓紧进攻,庄得开始催了!杀!”
杀!
前面的大明军士挥舞长刀,将一个个倭人砍翻。
可前面的倭军拥堵,哪怕是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只是被屠杀,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庄得没给楚智更多的时间。
楚智看到的是桥梁还没有攻克,看不到东侧桥梁上武士的屠杀与进攻,庄得看得到,所以,很快第二支哨箭飞起。
没其他办法,楚智下令军士摘下推盾,军士靠拢,左右临河区域与前面,都设置了推盾。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声,如雨点敲打,便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开,一排排虎蹲炮发出了怒吼,黑色的火药弹腾空而起。
火药弹并没有瞄准三山的武士队伍,七丈宽的河流,用虎蹲炮着实太近了一些,何况这些火器原本的定位就是毁伤敌人的后方,切断倭军的支援部队。
倭军意识到了青川桥不容有失,正在调大军前来驻防岸边,而庄得的虎蹲炮军,承担的使命就是毁其援军,撕碎倭军的驻防圈!
在虎蹲炮发射的同时,真正协助楚智军进攻的火铳兵、八牛弩兵也已出手!
三山回过头,看着炸响一片,损失惨重的后军,正不明所以时,身前的军士一个个倒下。
当最亲密的武士山岛捂着胸口倒下时,三山慌乱起来,扶着三岛,看着其胸口流淌出的鲜血,震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敌人还在远处,没有看到任何兵器,人已是鲜血直流!
三岛茫然地看向桥对岸,在夜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三山不安地看向一旁,又一名武士身体摇晃,直跌向江中,坠落激起浪花,人在江中沉落又漂出。
“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山慌乱起来。
月光之下,似乎隐藏着吃人的恶魔,它不张嘴,就吞去了一条条性命!
这些经过十余年训练的武士,能与任何敌人交锋而不落下风的武士,他们强大的力量还没有来得及施展,连敌人都没有直面,就这么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死去! 三山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直至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瞳孔中,出现了黑点,黑点如群鸟疾飞,骤然而至!
额头似是被什么撞击。
三山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一缕温润的血缓缓流淌而下,三山感觉天空中挂着一轮血月,周围的世界,是无尽的地狱,充满了红色的杀戮,铺满了死亡。
哨箭再次飞夜空。
楚智等人放下了推盾,手提大刀,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明军火铳使用的是铅子散弹,在射击过程中存在着部分铅子偏离的问题,若没有推盾防护,可能会误伤。
如今火铳手、八牛弩已完成了打击,剩下的便是过桥!
虎蹲炮依旧在发射,覆盖远处的倭军。
楚智带军士横扫残余的倭军,在迎面碰上武士军队时,明军没作任何停留,挥舞长刀,将这些所剩不多的武士军队砍杀到江中!
军士赵鸿长刀在手,不远处是一个凶戾的武士,双手握着倭刀,叫喊着听不懂的声音拼杀而来。
赵鸿大喊一声,踩着倭寇的尸体一跃而起,手中沉重的大刀猛地劈下,武士似乎很是自信,抬起刀就格挡起来。
叮!
一道火星骤然生出,武士只感觉双手发麻,手臂一沉,随后便感觉肩膀处一疼!
赵鸿将长刀切入倭寇的肩膀,脖子上青筋骤起,胳膊上的肌肉高隆,巨大的力道透过刀锋,切断了倭寇的肩骨。
不知是用了多大力道,刀锋切断一根根骨头,竟去势不减,直劈开了肋骨,将倭寇半个身子斜劈开来!
极度残酷骇然的景象,让一向能忍的武士再也忍受不住,开始崩溃。
面前的敌人,不是人类,是恶魔!
“杀!”
赵鸿喊着,长刀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