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打起来!
最好是两个人都死,然后明军内乱,自己趁机逃走!
畠山满家盘算着逃走路径,憧憬着盛庸、杨文自相残杀,盛庸、杨文各自退后五步,他们出手了,脚步沉重,刀起来了,好狠厉的杀伐之气!
杀,狠狠杀!
畠山满家退后一步,希望能看到一出精彩的戏码。
可陡然之间,畠山满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盛庸、杨文提着刀冲着自己杀了过来,我去你大爷,你们分出胜负的方式,就是分了我?
咔嚓!
杨文一刀砍掉畠山满家的脑袋,看着慢了一拍的盛庸,哼了一声:“老子赢了!”
盛庸收刀,转身就走,根本不留一句话。
盛监也瞪大眼,低头看向死不瞑目的畠山满家,颇为郁闷地说:“怎么会这样……”
徐真擦了擦箭矢上的血,平静地说:“他们争的是军功,不是俘虏,谁先砍掉他的脑袋,谁就拿到了军功。”
盛监无语:“有这个必要吗?”
徐真点头。
确实有这个必要。
如今大明军士作战已与之前的作战完全不同,火器与弓弩取代了长刀与长矛,火器和弓弩杀敌,根本就无法精准统计军功,也没空给你时间割脑袋,腰间挂着脑袋冲锋的情形,在如今的战场上已经不多了,除了个别心理阴暗,喜欢吓唬人的那样做,大部分军士并不喜欢这样做。
军功的统计是以军队建制为依据的,杀了多少人,平均下来就是,个别作战突出的,有记录可寻的,会增加奖励,砍不砍掉脑袋,和所得军功并不直接挂钩。
但是,战场上有明确记录的砍掉敌人脑袋的,自然是板上钉钉的军功,谁都抢不走。尤其是畠山满家这种高级俘虏的脑袋,显得尤为珍贵。
杨文拿走了畠山满家的脑袋,就等同于拿走了通往爵位的入场券,加上其东北治理的军功,战后混个伯爵是不成问题的,若是多砍一些高级俘虏的脑袋,封侯也并非不可能。
安州住不得人了,杨文、盛庸也没时间清理尸体,只命人将粮食物资运走之后点火,整个城池都燃烧起来,明军撤至城外,主力重新渡江,进入青川江以西,虎蹲炮、八牛弩全部都摆了出来,安静地等待着。
安州没了,天也快亮了。
龟城之外,早已是尸横遍野。
斯波义重、仁木三河等人疲惫不已,也痛苦不已。
小小的龟城,简直比乌龟壳还乌龟壳,一夜之间,八次冲锋,竟都被打了回去!
明军的火药弹太厉害,根本就靠近不了城墙,一旦接近城墙,就会有火药弹丢下来,然后便是折损惨重,而所剩无几的军队,根本无法攀上城墙!
最恐怖的是,明军不仅使用了近城墙的火器,还使用了飞天的火器,一旦幕府的军队集群冲击,明军便会丢出无数的火药弹,覆盖一片片区域,将接续的军队,彻底切分为若干部分,导致军队根本无法连续攻城。
一旦军队跟不上去,就只能被明军一点点消灭!
如此反复几次,损失极大。
不得已之下,斯波义重、畠山基国等人决定采取京极持光的战术,就挖壕沟、堆泥土,以规避明军火器的杀伤。
事实证明,京极持光所提出的策略是对的。
将军队藏在壕沟之中,明军的火器杀伤威力大减,哪怕是有火器落在壕沟之内,也不会造成过大折损。 只是有一个问题……
倭军缺乏铁锹,加上对龟城势在必得,想着顷刻便拿下城池,没有携带大量的粮食物资,是轻装作战。
打了一晚上了,军队损失巨大不说,军队也变得极度疲惫。
斯波义重看着靠着壕沟墙坐着的京极持光,严肃地说:“不能再这样耗下去,需要立即派人,让安州运送物资过来,另外派来援军。我们在这里损失了如此多人手,不可能就此撤退!”
赤松宏信咬牙:“撤退绝不可行!不将这座城打下来,我们如何继续前进?”
细川赖元很想撤退,但也清楚,一旦撤退,脸就丢光了,自己虽然个子不高,但也是要脸要面子的。
畠山基国看向龟城方向,周围都是尸体,躺在那里的,已不下万余!
如此巨大的牺牲,上次还是在汉城!
可汉城是城池高大,难以进攻,眼前的龟城算什么,一丈高的城墙,说句不客气的话,两个人叠罗汉也能上去了。
可就是这么一座低矮的城墙,哪怕是底下堆积的尸体都到了城墙一半高度,可无论付出了多少代价,死了多少人,硬是无法打进去!
“京极持光,你不是一直都有办法,为何这一次不带你的兵冲锋,城内的可是明军!”
畠山基国问道。
京极持光将剑解了下来,插在泥土里,目光中透着忧虑:“明军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强大,他们的火器已非人力所能战胜。我们想要打败明军,唯一的办法就是挖壕沟,将军队主力带至城下,一举杀出壕沟,不惜代价登城!”
“可是挖壕沟需要很多时间!”
仁木三河无奈叹息。
京极持光知道需要时间,幕府与大名军队缺乏远程作战武器,面对龟缩不出,又手握火器的明军,只能依靠壕沟来拉近距离,减少火器损伤,确保主力能拉至城下。
吉间五秀急匆匆跑了过来,直接跳到壕沟里,满是惊慌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斯波义重、京极持光等人侧头看去。
吉间五秀吞咽了下口水,快速说:“刚刚收到消息,安州出现了大量敌人,青川桥已被占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