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哲!”
马哈木顾不得疼痛,向前查看。
宗哲翻过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俯身过来的马哈木,抬起手来:“首领,你要回去,回杭爱山,回我们的部落,带,带族人们——活下去!”
马哈木看着宗哲胸口冒着血,心中满是痛苦!
他用生命,完成了护卫的职责,他用生命,拯救了自己的命!
把秃孛罗有些震惊,这牛皮盾牌根本挡不住大明的火药弹,如此巨大的杀伤,怪不得帖木儿的大军会失败!
“撤!”
马哈木收起了宗哲腰间的刀,厉声道。
这一场失败,似乎与数十年前元廷在捕鱼儿海的失败一样。
只不过,那一年是蓝玉带队远征,这一次是瓦剌深入大明;那一年吹起来的是沙尘暴,导致视野不清,军队调度困难,这一次下的是鹅毛大雪,同样是视野不清,调度极难;那一年是元廷疏于防备,这一次是瓦剌警戒失灵。 马哈木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失败的结果是元廷主力近乎全部被杀或被俘,一干王公贵族都被抓走,很显然,虽然瞿能不是蓝玉,瞿能也不可能带来十五万明军,但自己也没有十几万兵,只有不到三万!
无论如何,瓦剌输了。
输给了大意,输给了这一场大雪。
撤退吧。
马哈木找来一匹马,太平、把秃孛罗也纷纷上马,整理了三百余亲卫之后,漫天的雷鸣声已是消失,而震天的喊杀声已是逼近。
没有反击的机会!
马哈木催马,带人奔向北面,迎着呼呼的寒风与大雪,在夜色中遁逃。
瞿能亲自操刀砍杀瓦剌军士,这些人甚至连铠甲都没有来得及穿,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如同一群难民在雪地里奔跑。
一道道血落在洁白的雪上,雪心疼地凹了下去,在血越来越多时,雪已经顾不上心疼,哭成了水,混在血里面流淌着,寒风吹过,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马蹄踏破冰霜,血水再次流淌。
这不是一场正面遭遇战,而是一场袭击战,出其不意的袭击战!
瞿能看着茫茫大雪,似乎想到了唐朝时期的李靖,他凭借着三千骑兵,深入突厥,一击杀敌,可谓封神一战!
而此时,自己也拥有一次机会,一次功成名就的机会!
多年以来,朱棣成名了,张辅成名了,甚至连袁岳、郑和等人也成名了,可自己呢?
虽在洪武时期便已小有名气,可终究没有自己的大舞台,没有一次拿得出手的军功!
现在是时候了!
消灭瓦剌,将成为我瞿能最辉煌的一战!
宋晟,你看着吧,这些人敢来西疆,我没饶他们!
天山英烈,你们听,这是瓦剌精锐绝望的哀鸣,是他们乞求投降的卑微,我将以性命,捍卫你们开辟的疆土!
“给我杀!”
瞿能的刀锋切开一片片雪花,沾了血,雪落在上面便消融不见。
陈茂、赵通等人带着军士猛冲,如利剑将瓦剌的营地切分开来,然后再次回击!
“犯我大明疆土者,死!”
赵通扯着嗓子喊,长枪挑飞一名瓦剌军士,转动长枪,砸在了一个马头之上,沉重的力道让战马直接摔倒在地,刚刚爬上去的瓦剌骑兵瞬间翻滚而下,还没起身,便看到了并不飘逸的红缨……
马哈麻火者带着军士以散打散,以乱杀乱。
虽然当年朱棣在收拾掉帖木儿之后,在哈密弄死了脱脱,没有了哈密王,只剩下哈密卫,自己也从臣服哈密王,到了臣服西疆都司、大明朝廷,但大明没有亏待自己,朱允炆没有亏待过自己,该给的荣耀,给了,该给的赏赐,给了。
这些年来,日子过得舒坦。
现在马哈木带着瓦剌骑兵想坏了自己的好日子,那不能答应。这好日子需要传给子孙,子子孙孙,怎么能让瓦剌给毁了?
李俊挥舞着狼牙棒,所过之处,皮肉皆飞!
吐鲁番在亦力把里控制下多少年都没变过模样,可自从归属大明之后,西疆布政使司便动作不断,先是收拢了周围游民全部聚至吐鲁番,然后是开垦土地,教人种植农作物。 原本游牧之地的吐鲁番,如今已成了一片农牧之地,粮食多了,生活好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偏偏有人看不惯,不想让人过好日子!
尤其是瓦剌,他们竟然敢践踏吐鲁番百姓种下的庄稼,多好的稻谷竟让他们毁去不少!若不是稻谷还没熟,估计他们先动手给吐鲁番百姓收走了!
为了庄稼,杀!
李俊希望和平,但也清楚,没有武力的和平不过是水中花,没有战争过的和平,就如沙上建筑!
唯有经过鲜血浇灌的和平才能长久!
唯有让敌人死的多了知道疼了的和平,才能长久!
现在是绝佳的机会!
瓦剌,你们不是号称蒙古之上最强横的狼吗?
现在,你们为何没有了獠牙,没有了速度,没有了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