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没了战争,国子监的学问将影响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若哪一日朝廷有召,而自己却不知道军队里出现的新家伙如何使用,不知道新的思想,不知道新的理论,如何带领军队,如何节制部下,如何凝聚人心?
袁岳不希望自己成为时代抛弃的人,想要追上时代的步伐。
霍邻匆匆走了过来:“有消息了!”
袁岳连忙收回思绪,走向霍邻。
霍邻咧嘴一笑:“帕竹第悉扎巴坚赞派遣了仁蚌宗本南喀坚赞前来接洽,人已到营寨外五里。我就说,这些人不会看不到大势。”
袁岳呵呵笑了笑,看向郭钥:“让军士们辛苦下,做点迎接准备。”
郭钥重重点头:“那就给他们准备个见面礼。”
南喀坚赞原本想去大明的营地见一见袁岳,不成想袁岳竟亲自带军士出来见了自己,还没寒暄两句,郭钥便跑了大喊一声:“大将军,昌都竟然派出了探子窥视我们营地!”
袁岳当即下令:“不投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窥营!去,带人灭了昌都城!”
南喀坚赞听得直哆嗦。 我去,这就是大明的气势吗?
自己杀个人还得灌醉,用一些手段,可大明杀人,直接来硬的。也好,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让自己看看大明军队多强大的机会,帕竹与大明到底有多少差距!
很快,南喀坚赞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昌都城,是一座石头城,坚固利防。
城墙之上至少有一两千人在守着,虽说里面过半都是老弱,还有妇人,但这阵势并不小,这力量并不弱。但面对大明的军队,不过是顷刻之间灭亡!
大明使用了火器,在震天的轰鸣中,在炸裂的火光里,人成了最脆弱的存在,那些挥舞着武器的奴隶想要挡住火药弹,然后成了一片烂肉。
南喀坚赞见过被秃鹫吃死人的场景,亲手砍杀过人头,可从来没见过眼前如地狱的场景!
这就是大明威震天下的火器吗?
不需要近身搏杀,只需要站在几里之外就能将敌人无情灭杀!然后派军队上前清理战场,将那些失去战斗能力的、战斗意志的人,要么杀死,要么俘虏。
昌都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了大明手中,整个过程中,明军只出现了五个伤兵,还是在处理战场时被偷袭所致。
南喀坚赞从来没想过战争还能这样打!
将帕竹与大明相提并论简直是对大明的侮辱,因为他们想要灭绝帕竹的所有军士,杀死所有奴隶,摧毁所有寺庙,不费吹灰之力!
火器的出现,让大明军士不需要奔跑,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量,完全可以在高原下持续作战,只要火器不断绝,他们就能一直战斗下去!
面对如今的大明军队,乌斯藏没有丝毫的胜算,哪怕是动员了全部的人手对抗,也将在地狱里哀嚎。
袁岳对这一次战斗很不满意,训斥军士:“告诉过你们多少次,面对还有抵抗之力的敌人,若其不能臣服,务必做好防备,可以先下手,可你们呢,竟然被人偷袭,还被人偷袭得逞!这次是轻伤,下次就会是重伤,是死!”
“老子带你们来乌斯藏,是为了完成皇帝交代的使命,将乌斯藏纳入大明的版图之中,让这里能够畅通无阻地传递皇帝的旨意与朝廷的政令,不是让你们送死的!如今天下将定,谁若是折损在最后的黎明之前,那你们的父母子女将会是何等痛苦?下次作战,谁若再敢大意,鞭子伺候!”
责怪过军士之后,袁岳这才招待南喀坚赞:“让你见笑了,这群人实在是忘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狮子搏兔,犹用全力,何况这乌斯藏,不,这昌都的人可不是兔子。”
南喀坚赞畏惧不已,感情在大明将军的眼里,整个乌斯藏不过是雄狮口下的一只兔子,面对强横无双的大明军队,南喀坚赞低下了头:“去年时,乌斯藏内部出现了问题,不少领主突然发难,截断了茶马古道,中断了乌斯藏与大明的贸易。各地尚师呼吁放开通道,帕竹第悉同样支持恢复与大明的关系,和平相处,接纳大明驻军。”
“只可惜,各地领主并不听从命令,加上帕竹第悉生了一场大病,无力讨伐各地领主。前段时日身体好了一些,便与白教尚师哈立麻协商,再次召集各教尚师前来,以商议迎接大明之道。我奉扎巴坚赞之命,带人先一步赶至洛隆,听闻洛隆反明,便将其斩杀,以作迎接大明之礼。”
袁岳、霍邻、陈诚、郭钥等人都看到了瓦博等人的脑袋。
南喀坚赞表示臣服:“乌斯藏有乌斯藏的特殊之处,各地领主不听使唤来日已久,并非帕竹与各教尚师反对大明,而是这些地方领主为人蛊惑,肆意妄为,这才有前面之事。如今我等愿迎接大明天军入驻乌斯藏,还请容我等做马前卒,为大明开路!”
干不过,跑不了,只能按照之前的约定投降了。
袁岳看向陈诚与霍邻,然后对南喀坚赞道:“帕竹若是臣服大明,那你们并不是大明的马前卒,而是大明的朋友,是一家人。马前卒就没必要了,你带他们二人前往拉萨商议具体事宜,我带大军随后赶往,如何?”
该立威的还是要立威,该控制的一定要控制住。
大明驻军乌斯藏,不是单纯的扎个帐篷住在这里,而是要确保主要道路的通畅,确保大明对这片土地的控制并不会打折扣!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大明新帝都——北京
八月八日。
北京,永定门外。
威武雄壮的军士盔甲明亮,手持红缨枪,腰佩雁翎刀,分列在道路两旁,连绵三里之远。徐辉祖、平安、铁铉、张昺、张思恭、陈珪等率大小官员六百余,齐聚三里亭外。
整衣正帽,肃然站立。 没有一人喧哗,所有人都在队列中安静等候。
一匹骏马由远而至,洪亮的声音传动:“五里!”
徐辉祖感觉到了一阵风吹过,报信的军士已经催马而过,将消息先一步报至城内。无数百姓在外城迎候,不少人想要一睹皇室威严。
平安看着远处空荡荡的道路,对一旁的徐辉祖道:“这半年来,金陵当真没有因为迁都而衰落吗?”
徐辉祖暼了一眼平安,笑道:“若说没有衰落,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能说衰落的有限。依我看,最受伤的恐怕是夜夜笙歌的十里秦淮,至于其他,倒算不得什么。”
平安叹了一口气:“你要不找皇上说说,将我留在北京算了。去金陵当留守,我怕会忍不住去秦淮河上。”
徐辉祖摇了摇头:“金陵留守并非虚职,那里还有五万京军,你记住了,是京军。皇上、兵部与五军都督府至今并没有取消金陵军士的京军身份。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北京练兵,现在换个地方练兵而已。”
平安苦涩不已,直摇头:“在北京练兵是为了杀敌,在金陵练兵是为了什么?”
徐辉祖眉头微抬,靠近平安,低声道:“北京国子监相对于金陵国子监而言,少了一个分院,你知道是哪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