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节(1 / 2)

王昌、刘素等见吴山樵拿出了一本药典,从中抽出了一张纸,不由地激动起来,残缺的方子,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只要君药确定,其他佐药有时是可以替换的。

    药方与医学院、太医院掌握的几张药方类似,针对疙瘩瘟,都强调了两点:

    一:解毒!

    二:活血!

    可以确定的是,这就是战胜疙瘩瘟的主要方向。

    吴山樵指着药方,说:“这一份药方,桃仁八钱,红花五钱,这两样为君药,用量很大,而其他佐药,则是当归一钱半,赤芍三钱,连翘三钱,柴胡二钱……后面应该还有一些佐药,但父亲也没有记完全,我在此基础上,添加了葛根与甘草,各二钱。”

    王昌连连点头:“葛根可用于解肌退热,甘草可用于痈肿疮毒,皆是可用之物,这两种药作为佐药,是合适的。”

    刘素、林旭更是赞同,各提意见。

    王昌拿出医学院、太医院的方子给吴山樵看,吴山樵琢磨起来,桃仁有症瘕痞块、活血祛瘀之功效,而生地也有诸经血热,滋阴退阳之功效,是否可以取生地、桃仁、红花为君药,借当归活血化瘀,引厚朴入血行气……

    犀角、羚羊角、藏红花为清热护心之药,但这些太过珍贵,给朱允炆用用也就是了,想给百姓用,哪里弄来这么多药草去?

    有什么可以代替这三样?

    麦冬、竹叶心、石膏、茅根、大青叶、桃仁、苏木,这些十分廉价,在各地都容易找到,可以大规模供应,对于百姓而言,应该是足用的。

    内服药剂可以多番尝试,看看疗效。外则可以采取古法,以针刺放“毒血”,一个完整的医疗方案逐渐形成……

    水花拍打在礁石上,海风缓缓地吹过大琉球山南国的一座小岛上。

    山南国国王汪应祖赤着脚走在沙滩上,身旁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目光睿智,透着一股子沉稳大气之风。

    汪应祖弯腰捡起一枚贝壳,对尚巴志说:“你父亲可还好?”

    尚巴志谢过汪应祖垂问,平和地说:“父亲身体康泰,只是有些忧心山南国的未来。”

    汪应祖将贝壳丢到大海里:“是啊,老按司在担心,本王也在担心啊。中山国国王武宁残暴不仁,却占据着大琉球岛最大的地盘,更可怕的是,其造船技术很是厉害。”

    尚巴志上前一步,双脚微陷沙滩:“国王难道不感觉奇怪吗?中山国历来在造船上与我们山南国相当,只有小小的海船,从未出现过大船。可我听闻,中山国的大船至少有二十艘了。他们从何处来的船匠,从何处来的技术?”

    汪应祖担忧地说:“该不会是大明派来的吧?洪武年间,就曾有十八名船匠被委派到中山国传授造船技术。”

    尚巴志摇头:“中山国朝贡,我们山南国也朝贡,他们的使臣抵达大明京师,我们的使臣也没有落后,哪怕是返航也是一起,并不见大明派了船匠。何况,即便是大明派遣船匠到中山国,难道不应该也给山南、山北派遣船匠吗?”

    汪应祖一想也是,大明对外现在主张的是“一视同仁”,要帮助,一起帮助,要和平,一起和平,谁捣乱,一起收拾。

    没道理只给中山国船匠,打破势力平衡。这种落人口实的事,以大明的精明应该不会做吧。

    尚巴志看出了汪应祖的疑惑,继续说:“父亲与我猜测,中山国拥有高超技术的船匠,很可能并不是大明派来了船匠,而是另外的大明船匠。”

    汪应祖被尚巴志的话绕晕了,什么不是大明,又叫大明船匠的,什么跟什么……

    尚巴志见汪应祖还没想通,不由地有些郁闷,直言道:“国王是否忘记了,无论是哪一片海,能制造出类似于大福船这种大船的,只有大明船匠啊。南洋诸国不行,倭国连个海船都造不好,朝-鲜虽有水师,但并无力营造大船。”

    汪应祖感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总也想不明白。

    尚巴志低头看着沙滩,目光中透出冷厉与自信。

    洪武三十一年时,尚家在自己的操持之下,凭借着佐敷按司的身份,与当时的岛尻大里城按司汪英紫合谋,击败南山王承察度,助汪英紫夺得南山国的王位,与汪英紫结盟。

    汪英紫已经在建文四年的时候走了,现在的国王是汪应祖,不过看他的水平,并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威胁。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放开了手先图谋中山国,暂且留下山南国,哪怕是进取中山国不利,还可借下汪应祖的力量,不至于毫无退路。

    尚巴志抬起头,严肃地说:“国王,我猜测中山国的船匠很可能是大明阳江船厂被劫掠走的船匠!”

    第一千零七章 兄弟们,来活了

    阳江船厂的船匠?!

    汪应祖惊得一时无法言语,那一批船匠不是被陈祖义劫掠,然后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了吗?

    如果中山国造船技术突飞猛进的背后,果真是大明船匠,那岂不是说中山国与陈祖义已经勾结在了一起?

    一个个疑问重击在汪应祖心头,压抑得难以喘息。

    “你素来是一个谨慎稳重的人,说出如此猜测,怕是有些依据吧?”

    汪应祖凝重起来。

    尚巴志看向大海:“依据自然是有,有消息说,津固岛被封禁了,但每个月都有船只运输大量的粮食与物资过去。你是知道的,津固岛最多的就是山木,田地很少,那里的人也不多,用不了多少粮食,现如今有粮食运送,可见那里有了一支队伍,人数怕不在少数。”

    汪应祖看着海浪涌来又缓缓退去,开口:“你是说,陈祖义的海贼团就在津固岛,为中山国打造船只?”

    尚巴志重重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再者,大明水师纵横大海多年,遍寻南洋,又扼守着旧港要道,藩属国遍属南洋,若陈祖义果然留在南洋,如何都会被发现了。”

    汪应祖看向尚巴志:“可你不要忘记了,大明可是发过文书,警告过周围诸国,若有哪个国家敢包庇、收留、支持陈祖义海贼团,将被视为宣战大明!中山国的武宁虽然残暴,但还不至于敢忽视大明,冒如此风险吧?”

    尚巴志知道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扛得住大明水师,直视汪应祖,问:“一个残暴的人,他还会有顾忌吗?一个残暴的人,他还会有理智吗?”

    汪应祖总结了下尚巴志的意思:武宁是个蠢货,蠢货无知自大,不知道得罪大明的下场。

    是存在这种可能的,毕竟不是所有坐在高位上的人都是猴精猴精的,还有愚不可及的。

    武宁成为中山国的国王,不是因为他有能力,只是因为他爹是国王,不像尚巴志的爹尚思绍,人家是被当地百姓拥戴,推举为佐敷按司的,而尚思绍又因为尚巴志“有治世安民之能”,主动将权力交给儿子,自己养老看海。

    汪应祖看着尚巴志,问道:“所以,你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大明,借大明之力打败武宁?”

    尚巴志沉思稍许,严肃地摇了摇头:“此事不能让大明插手。”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