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节(2 / 2)

    你想什么呢,不听闻消息的吗?

    新的燕国在海外的海外,据说郑和去了仅仅是路上就花了一年半才到……

    啥米?

    我不想去,我要回家。

    省省吧,上了贼船还想下去……

    唐赛儿越是高兴,顾云的脸色越是难看,这是公然打安全局的脸啊,安全局没抓到的白莲教余孽,竟然被唐赛儿轻松给“请”了过来,这才几天时间,竟然有七个白莲教徒!

    楼梯处传出了动静,顾云低头看去,带人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朱瞻基、唐赛儿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望远镜,上前行礼。

    朱文奎、韩夏雨上了楼。

    韩夏雨迎上唐赛儿,唐赛儿带韩夏雨去了房间里分享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朱瞻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帮着唐赛儿说话:“太子是知道她的,任性的时候我也约束不住,这次她想带一些人出海,可能并不只是想要传教这么简单。”

    朱文奎坐了下来,示意朱瞻基也坐下,笑道:“她的小心思父皇早就看穿了,带白莲教徒出海只是一个由头,她不过是想报答父皇这些年来的恩情罢了。”

    朱瞻基微微点头。

    别看唐赛儿蛮横起来连自己也打,可她这些年来并没有欺负过平民百姓,也没有欺负过安全二局的人,从没有也因为自己待在东宫里就对身边的宫女、宦官打骂。

    她是一个懂得珍惜当下的人,也是一个知道悲悯、报恩的人。若不是皇上的出现,她兴许还会落入白莲教,成为真正的佛母,继而对抗朝廷,在某一次造反中被朝廷抓住杀掉。

    她找不到其他报恩的方法,只好利用自己的身份,为建文皇帝做这最后一件事,每引出一个白莲教徒,每带走一个人,未来大明就可能少一场祸乱,少几次折腾。

    朱文奎接着说:“不过她带这些人出去,你可要小心点。”

    “我?”

    朱瞻基有些疑惑。

    唐赛儿自己最熟悉不过,她最多对自己动动拳脚,而且很有分寸,有什么需要小心的?

    朱文奎看了看,周围的人站得更远了一点:“这次前往燕国,燕王府全家迁移。你可想过没有,唐赛儿对燕王府来说算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若有人欺负她,她势单力孤,又无人帮衬,会不会在伤心之下跑路?”

    朱瞻基愣住了,这些问题自己从来没有想过。

    朱文奎提醒道:“燕王叔爷并不熟悉唐赛儿,就连燕王妃对她也不甚了解,他们会不会认可唐赛儿,若是不认可,会不会打压她,排挤她?你是知道的,唐赛儿很是敏感,容易多想。若有人欺负了她而你又没有站在她身边,她真的可能会离开。”

    “别说你不会让她离开的话,她很小的时候就能在李芳英的眼皮子底下逃遁,孤身一人去了千里之外的山东青州,她若是想走,你是防不住的。她现在带这些白莲教徒一起,其中一个心思就是不想被燕王府的其他人欺负。”

    朱瞻基连忙保证:“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朱文奎喝了一口茶,淡然一笑:“我们是兄弟,自然知道你秉性。可问题是,你有一个善于惹事的二叔啊……”

    朱瞻基郁闷了。

    二叔朱高煦确实是个麻烦,他最大的麻烦,就在于给别人制造麻烦。

    好好的没事都能做出找抽的事来。

    朱瞻基虽然明孝悌人伦,懂得尊重长辈,可对于有过在安全局开房记录的二叔,实在是尊重不起来。全家上下差点因为他一起玩完。

    但爷爷又不可能丢下二叔不管,必然是一起带到美洲,到时候说不定还真会与唐赛儿发生冲突。

    朱文奎认真地说:“这些事,你需要思量好对策。夏雨与唐赛儿的关系很好,两人义结金兰,若唐赛儿出了事,夏雨不会答应,她不答应,我就没办法过好日子,再说了,我也将唐赛儿当做朋友,父皇更是对她很是器重,看她的待遇就知道了,几如宫内公主……”

    朱瞻基起身,肃然保证:“请太子放心,唐赛儿是我邀请去美洲的,她是我的,我的——总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二叔也不行!”

    朱文奎点头,起身走至栏杆处,轻声道:“你们这一走,东宫可就冷清多了,没了你的陪伴,没了唐赛儿的嬉闹,总感觉少了些不想少的东西。只是,大局之下,总需要有人承受一切。朱瞻基,你想过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的未来吗?”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两个少年的二十年约定

    十年,二十年之后?

    朱瞻基凝眸,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问题并不是出在二十年后,而是出在谁的未来上,是大明的未来,还是燕国的未来。如果分开说,会不会给人一种割裂的错觉,让朱文奎误以为燕国独立在大明之外,而非臣属于大明之下。

    出于谨慎,朱瞻基开口道:“十年,二十年,我倒真想过。眼下的大明已无外地,西南的乌斯藏……”

    朱文奎抬手,打断了朱瞻基:“说你的未来。”

    朱瞻基见朱文奎认真,知道两人推心置腹说话的机会不多,索性便直说:“我勾勒过十年后的封国,从完全的蛮荒之地,开辟出两个塞上江南,河流两岸种满庄稼,有人在治水沟渠,有人在仰望蓝天,有人在禾下乘凉……”

    “有满仓的粮食与谷物,有欢声笑语,孩童可以背诵诗词歌赋,商人从遥远的大明而来,我们拿出货物交易,船只停满港口,船帆与日月旗在风中飘舞……”

    “那时候,爷爷老了,父亲会出来管事,而我也将承担重任,规划好封国之中的一切。那里不是有土著,皇上说过,那些土著也是黄皮肤的人,与非洲的黑皮肤的人、西方白皮肤的人并不同,反而更像是我们中原人种。”

    “所以我打算是将这些土著同化为大明人,学习大明的文字,穿着大明的衣裳,掌握大明的技术,让他们成为封国里的重要力量。十年之后,那里的人口最好是能到八万至十万,二十年之后,能有二十万……”

    人口的扩张是封国建设的关键,这里的人口增长,除了自然生育外,主要是“拉拢”更多的土著加入,还有未来超远航贸易带来的人口。

    朱瞻基讲述着未来的燕国,朱文奎听得连连点头,看着眼前的朱瞻基,他虽然还小,却是一个极有主见与想法的人,现在给他一片天地,说不得能做成大事。

    父皇说过,美洲未来到底听不听大明差遣与号令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大明的文化与火种能留在那一片土地上,就是大明的胜利。

    这可以理解,像是朝鲜国、以前的安南国,都是中原文化圈内的国家,无论是制度、律令还是礼仪,甚至于文字,都在效仿或直接使用中原王朝的。

    文化的认同,让朝鲜国更倾向于臣服大明,文化的根基存在,也让大明能更好地将安南国化为交趾郡。根基在文化里,打下文化的根,日后怎么都好说。

    朱瞻基头脑清醒,虽然有些勾勒与畅想不够清晰,却已经有了大致方向,也明白了日后所作所为的重点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