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抓了抓头发,好半晌才低低地溢出一声:“可能,我们很久没见,疏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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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送走褚峥的容攸然成功失眠了,他还梦到了从前——
黎江城没有秋天。
七年前的黎江城也是如此。
容攸然的亲爹被警察抓走之前,在那个初晨偷偷回家,卷跑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想把他拐去卖肾。
“臭女表子生的野种!”
“就你这几两肉也不值钱,就这一颗肾值钱把肾卖了就够还一部分赌债了!”
“躲?你还敢躲!老子把你全身的器官都给卖了……”
他在挣扎之际,被男人撞倒划到了脸,关键时刻还是巷尾一个高大的口罩男人上手制止了容享贵。
突然出现的男人宛若一道离弦的箭。
原本气势汹汹的容享贵瞬间被他反擒住,脸都被压变形了。
“你是什么人!快放老子!”
容享贵咧开嘴,冲着容攸然肆意笑着,像是最疯狂的魔鬼:“野杂种,你以为这次有人帮你就能逃得过的吗?!等他走了,看我不把你打的皮开肉绽!”
容享贵嘴里骂的更脏了,男人索性卷起泛白粗糙的毛衣堵住了嘴。
男人抬眼看他:“送不送警察局你决定。”
这样的咒骂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容攸然脸上带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白净手腕上的狰狞疤痕。
今晚,他看见父亲把他藏起来的钱全部搜刮而去,还看见父亲扯着他的手臂,要把他带到不知的名的地方卖掉肾脏。现在再看见男人手腕处显眼的狰狞疤痕,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什么是好人?
这个不管他吃喝,还抓他卖肾的“父亲”就是吗。
这个所谓的父亲想卖掉他的肾。
但没事了,他被男人紧紧牵制住,像一条烂透了的挣扎死狗。
后面,还会被关起来。
对,光送到警察局怎么够,这样的恶人就应该在牢里待一辈子。
这样他永远不会再威胁到自己。
容攸然的大脑混乱地飞速运行着。
但这样的沉默让男人以为他还在念着所谓的父子情。
男人嗤笑一声:“家暴这件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今天我可以阻拦一回,可明日-你被打死了又怎么办。” “我不会被他打死。”容攸然骤然清醒。
他喘着粗气,瘦到快要挂不住肉的脸上还有一道血痕,可他却像不疼似的,立刻掏出兜里的旧手机。
按键的手还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