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秋只是笑笑不说话。
“虽然我不懂编剧,但我知道一句话,”燕晟叉着腰,站在球场中间微微喘着气,“‘人没法写出认知外的东西’,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写出来的东西也没法说服别人。”
“你说得对。”闻秋点点头。
他的青春早就被一键删除了,脑子里只有无数创伤留下的淤泥,要他去幻想这种无忧无虑的小年轻才会幻想的恋爱故事,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其实我很好奇,”夜风将燕晟身上松垮的篮球背心吹得鼓动起来,他看向闻秋的眼睛,“你有对谁心动过吗?”
我有,当然。闻秋想,数不清多少次,为一个不该心动的人。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燕晟也没有再追问,一个跳投将球抛进了篮筐。
一阵夜风吹来,吹散了两人凌乱的心声。
/
裴渡最近的心情欠佳,追究原因,是最近闻秋将自己投身于无穷无尽的创作事业,而大大地冷落了他。
第一次,裴渡主动出击,把人拎到家里来切磋交流,帮他完成了报告的框架。那一次虽然没做成,但是闻秋满眼崇拜与信赖的样子,倒是格外叫人满意。
然而事实证明,投喂猫条也养不熟这只没心没肺的野猫,转眼又一周过去,闻秋再次人间蒸发了。
恰巧最近他也忙起来:赵教授硬把一群嗷嗷待哺的师弟师妹塞给了他,让他喂养一段时间,自己和老伴庆祝金婚,美美地去荷兰看郁金香了。
裴渡忙碌之余,更加感觉心灵空虚,需要找到闻秋好好吸一吸。
这天,他给一个傻白甜师妹修改完她的傻白甜论文,敲着封面说:“拿回去拧一拧。”
“啊?”师妹一脸懵逼。
“拧掉点水份。幸亏不是赵老给你看的,他年纪大了还不会游泳,不得被你淹死啊。”裴渡把做了笔记的报告丢回去,“按我的批注,该删的删。”
师妹点头如捣蒜,飞也似地跑走了——裴渡此人,只可远观不可直视。在他还是传说中的高富帅大师兄的时候,曾引得无数师弟师妹春心荡漾;等他忽然具象化,开始改论文开组会批作业,立刻展现出威严的本相,引得组内人人噤若寒蝉,唯恐被他抓过去做两小时的批评指导(主要是批评)。
裴渡揉了揉眉心,在输出批评的同时,他也受到了来自狗屁不通论文的伤害。他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门外两个师妹在嘀咕着八卦:“嘿,你听说了吗?美院院草和文院院花谈恋爱了!”
“文院院花?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