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裴渡忽然问道:“你和燕晟谈过恋爱?”
“啊?”
“这里,”裴渡滑动鼠标,把一段文字标注高亮,“写到女主和男二之前谈过一段……”
“这是艺术加工啦,”闻秋扶额,“虽然我是从昨天的比赛里得到了灵感,但创作不等于现实,你没看后面女主都和男主告白了吗?”
“哦,是这样啊……”裴渡那种故作恍然大悟的语气听得人很火大,他又翻到了女主告白的那一段,慢悠悠地读了一遍,“这段告白还挺感人的,这里也进行了艺术加工吗?”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却如同重锤敲打在闻秋的心上。他猛地转过头去,撞上了裴渡漆黑的眼眸,里面没有窥探,但也没有多少认真。
好像被人从里到外看透了,闻秋心里泛起一种难堪。然而他是这样一种人,越是心情愉快就越是会头脑发飘做出傻事,比如在写这篇剧本的时候;然而越是在重压之下,他又能立刻变得坚决和清醒,比如现在。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脸上的热度退去了,狂跳的心也被按下。他带着和裴渡一样平静的笑意说道:“先告白的虽然是女主,但她其实是很谨慎害羞的性格,她先确定了男主非常非常爱自己,才把爱意说出了口。如果她觉得男主不爱她,或许会永远把爱意藏在心里吧。”
说话时,闻秋深深地望着他,只要裴渡给他一点点具有确定性的暗示,他就能在心里生出无限的勇气。
然而裴渡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闻秋才发现那样广袤的黑暗同时也是一片虚无。
裴渡真的……喜欢自己吗?闻秋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他在脑海中反复搜寻细节,反复确认,他觉得应该是有点喜欢的,不管多与少。然而裴渡会如何处理这种“喜欢”呢?
他也许什么都不会做。
因为即使什么都不做,自己还是会绕着他转,努力讨他欢心,在任何时候张开怀抱或是张开腿。是自己需要他,迷恋他,依附着他去养活一个孩子。如果出现像燕晟那样的威胁,随手铲除掉就好;如果有一天厌倦腻烦了,也能毫无负担地丢弃。
这就是对裴渡来说最好最舒适的关系。换他在裴渡的位置上,他也什么都不会做的,或许还能好整以暇地观赏对方爱而不得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