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裴渡循着哭声走进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闻秋很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小知了画画,不小心把地板和墙壁弄脏了……”
他又拍了小知了屁股一下,小知了就一边呜呜哭一边说:“裴苏苏对不起,我错啦呜啊啊……”
裴渡当然发现了那块污渍,心里纳闷多大点事啊,“没事,叫阿姨来弄干净就可以了。”
他觉得闻秋对宝宝也太严厉了,便跪坐在地上,把小知了拉过来搂怀里,大手抹掉他的眼泪,“没事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不哭了。”
小知了已经和他很亲了,就抱着他的手臂,把哭唧唧的小脸埋在他的怀里撒娇。
“别太惯着孩子,该教育还是得教育,不然要宠坏了。”闻秋说着,又很快地抬头瞥了他一眼,看起来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裴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都僵硬了一下——他意识到闻秋是在看自己的脸色。
他害怕自己会厌烦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所以才一定要孩子道歉;因为紧张和担忧,所以才会反应过度。
这突然的领悟,让他难受到快喘不上气来,好像有一根极细极长的针,扎入了他灵魂最深的地方,引起了深刻而剧烈的痛楚。
“真的没关系,你没有错……”他抱紧了孩子,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该受惩罚的是他,该被折磨的是他,是他的自私和卑劣,让他的妻子和孩子承受了这些。
那么坦白呢?现在就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好像在玩俄罗斯轮盘赌,把装了一颗子弹的枪对准脑门,扣下扳机,等待一个有可能会失去一切的结局?
裴渡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目光落在了空无处。
“怎么了?”闻秋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裴渡最近总是会走神。
“我在想怎么让你道歉。”裴渡眯起了眼睛。
“嗯,我做错什么了?”
“你错就错在居然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主人,”裴渡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所以你要亲我一百次以示歉意。”